秦春苗站在一旁,昨晚與池雨微的不快依舊掛在心頭,再加上剛才跟文博遠打招呼對方也沒理她,心裡不太高興。
見她如此笨拙地擺弄著膠燈,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低聲嘟囔:“有的人啊看著聰明,實際蠢笨的很,做起事來不靈光,連個小小的膠燈都擺弄不好。”
聲音雖輕,卻足以讓周圍的人聽清,空氣中瀰漫起一絲微妙的尷尬。
池雨微選擇了沉默,沒理她,這話說的,她要是接話,那不是承認自己蠢笨。
再說了她們是新來的,不會弄膠燈不是很正常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專注於手頭的任務,心無旁騖,彷彿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與她無關。
宿舍友裡其他知青都在看著,還以為池雨微會跟秦春苗吵起來,都準備好要勸架了。
畢竟大家是一個宿舍的,周圍還有其他人,讓人看到不好。
沒想到池雨微跟沒聽到一樣。
黃夢卻聽不得這話,受這等委屈,正要開口反駁,卻被一旁的趙玉梅輕輕拉住。
趙玉梅以眼神示意她冷靜,低聲勸解:“咱們都是新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先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不必多理會。”
黃夢雖然心有不甘,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將滿腔的不平壓了下去。
秦春苗見狀,自覺無趣,哼了一聲便轉身去準備自己的工具,不再理會這邊的小插曲。
橡膠林裡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蟲鳴和近處人們忙碌的身影,在夜色中勾勒出一幅幅生動的畫面。
凌晨兩點,夜色如墨,萬籟俱寂,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夜鳥啼鳴劃破這無邊的黑暗。
橡膠林深處,一束束微弱的膠燈光逐漸匯聚,像是夜空中散落的星辰,照亮了即將開始的辛勤勞作。
這會兒是出產膠水最佳的時間,但也是人最困的時候。
趙紅星,這位經驗豐富的隊長,站在眾人之前,聲音雖不洪亮,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各位,這會兒正是膠汁最為豐盈的時候,也是我們幹活最關鍵的時刻。
請記住,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
大家務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別讓睏意成為我們手中的利刃,傷了自己。”
這可不是恐嚇,每回割膠都有幾個知青會不小心劃傷自己。
到時候,還得另外請假,耽誤事不說,還影響發工資。
這時任務也分下來了,一個知青要割兩個樹位,一個樹位大概300棵樹左右。
池雨微一聽300棵樹這不是要命嘛,這麼多,得幹到什麼時候啊!!
望著眼前密密麻麻、彷彿望不到盡頭的膠樹,心中不禁泛起了滔天巨浪。
三百棵樹,這個數字在她聽來如同重巒疊嶂,讓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池雨微偷偷瞥向身旁的老知青們,只見她們臉上並無太多波瀾,那是一種長期勞作後形成的淡然與堅韌,彷彿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工作節奏。
“新來的同志,不用擔心。”趙紅星也發現了宿舍裡幾位新來的同志有些不安,開口安慰道,“待會兒手把手教大家技巧,能省不少力氣。”
這話溫暖而有力,像是一股暖流,緩緩注入池雨微的心田。
這下可以放心了,有人教就好。
月光稀薄,膠林被一層淡淡的銀紗輕輕覆蓋,顯得格外靜謐而神秘。
趙紅星帶著池雨微、黃夢和趙玉梅三人,悄然踏入了這片沉睡中的橡膠林。
其他老知青按照計劃分散開來,各自尋找著對應的任務位置。
趙紅星選定了一棵最為粗壯的橡膠樹,轉身面向三位新知青,臉上掛著溫和且堅定的笑容。
“割膠,這是一門既考驗技術又需耗費體力的活計。”
話語簡潔明瞭,隨即從腰間取下割膠刀,準備開始示範。
在微弱的月光和膠燈交織的光芒下,趙紅星的動作顯得格外專注而熟練。
先是圍繞著樹幹緩緩走動,用指尖輕輕觸碰樹皮,彷彿在透過觸感尋找著什麼。
片刻後,停下腳步,目光鎖定在了一個位置。
隨後,拿起割膠刀,輕輕地在樹幹上比劃,確定最佳切口。
那一刻,池雨微她們三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趙紅星手上。
隨著手腕輕輕一抖,割膠刀劃破樹皮,留下一道乾淨利落的痕跡。
乳白色的膠液隨即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