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外,太子解了披風,雖然他換了身衣裳,但是身上帶著濃郁的金瘡藥的味道,手腕處纏著的白布上有殷紅的血跡。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手中端著一本奏摺假裝目光都在奏摺上,但其實,他已經端著奏摺看了半個時辰了,他用餘光打量著太子。
黑了,瘦了,手上那是傷嗎?
“聽說你昨晚遇到了刺殺,還好嗎?”
太子遇刺,只能是不想讓他回京的人乾的,皇帝知道幕後主使的人是三皇子。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並無大礙。”
太子也過了衝動的年紀,輕描淡寫地將此事岔開。
“起來吧,你我父子二人三年沒見,還好嗎?”
太子起身恭敬侍立。
“回父皇,兒臣這三年來隨著商船出海遊歷,又走遍了天盛大江南北替父皇體察民情,三年來,兒臣受益良多,父皇若得空的話,不妨聽聽兒臣這三年的見聞。”
“好。”
聽聞太子在御書房裡待了三個時辰,三皇子在外面急得團團轉。
“他離京之前,父皇早就下令廢了他的太子之位,他回京之後怎麼又入住了東宮?”
“父皇這是什麼意思?全當那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嗎?”
下屬的官員匯聚在三皇子府。
“三皇子息怒,這件事情咱們還得從長計議,昨天晚上的動靜鬧得太大,您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跟皇上解釋!”
三皇子一腳將說話的臣子踹得摔在地上。
“我要是能想起來怎麼交代,還養著你們做什麼?你們一起給本皇子想!”
“殺不了崔衡,也殺不了太子,本皇子養著你們一群廢物,全都是廢物!”
找了太子三年,卻讓他平安回到了京城,這跟煮熟的鴨子到了嘴邊卻廢了有什麼區別!
“三皇子,當務之急,是沉住氣,不要自亂陣腳,咱們這三年在京城經營的勢力,經營的人脈關係,太子比不上您。咱們如果出手被太子抓住把柄就完了!”
謀士說的是實話,三皇子收斂脾氣,嘆了口氣。
“我實在是不甘心,他憑什麼?”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真眼瞎這口氣,三皇子覺得自己會被憋死。
“三皇子,廢太子雖然仍舊住在太子府,但是皇上還沒有下令恢復其太子的身份,咱們就還有機會。而且,就算皇上下令恢復了太子的身份,只要他還沒登上那個位置,咱們就不能著急,您手中有人手,有兵馬,還愁他一個空頭太子嗎?”
三皇子沉默半晌。
“有道理,給趙正瀟去一封信,讓他無論如何回來一趟!”
他要弄清楚趙正瀟到底是誰的人?
”為什麼讓崔衡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一紙調令送到趙正瀟手上,他臉上露出少有的凝重。
外面天寒地凍,周佩蓉怕冷,讓丫鬟在屋子裡多放一個炭盆!
“這是怎麼了?愁眉苦臉,不像你的風格!”
周佩蓉在他身邊坐下,他不管什麼時候臉上都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但自從兩人關係更進一步之後,她能看出來他情緒的細微變化。
比如現在,他應該是遇上棘手的事情了。
“朝廷要調我回京。”
周佩蓉略一思索就想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
“太子回京,對三皇子來說不是好事,你從前被劃分到三皇子的陣營,所以,這份召令是三皇子發的,三皇子讓你回京支援?”
趙正瀟嗯了一聲,滿意地看著周佩蓉。
“依夫人所見,為夫該不該回京!”
周佩蓉一臉無辜。
“你是不是三皇子黨?”
這個問題……問得好直接。
他如果是三皇子黨,皇上能放心地讓他帶兵出京嗎?
周佩蓉不傻。
“朝廷的調令是朝廷的,夫君你只管安心等皇上的調令即可。”
趙正瀟揚了揚眉,唇角掛上一縷笑意。
“好,那我就等皇上的吩咐。”
趙正瀟接了朝廷的調令,但是卻遲遲不回京城,三皇子便一天一封書信催他,他穩如泰山,對外只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不能趕路,實則關上府門,閉門謝客。
催不動趙正瀟,讓三皇子的心裡愈發焦躁。
崔衡養了半個月,皮外傷養得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