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喝了茶,感覺心口的氣順了一些。
“我找不到被我藏起來的錢了!甜甜,我把家裡翻了好幾遍,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那筆錢,你爹就看著我找,他也不開口問我,直到我問他有沒有看見我藏在炕洞裡的錢,他還不承認!”
“最後我說,要拆了土炕,仔細翻找,他才跟我說那些銀子他拿走了!說是老宅,他還有個弟弟沒成家,他拿去老宅給弟弟說親用了!”
“我氣得一晚上沒睡著,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只能來城裡找你跟衡哥兒!錢是你們辛辛苦苦賺的,你特意交代讓我瞞著你爹去買地,他竟然,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咱們一家人還沒有著落呢,他竟然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去給老宅,他瘋了!從我嫁到他們沈家,我就受委屈,我們淨身出戶分家出來,為的就是不再受氣,可現在,我們才吃飽飯幾天,他們就又欺負我……”
想到傷心事,沈母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甜甜姑娘,給我做兩個炒菜,再下一碗麵分成兩份!”
來客人了,尹甜甜雖然也生氣,但是她還得迎客。
張母拿了帕子給沈母。
“你比我大,我喊你一聲大姐吧,大姐這命也是真苦,攤上那麼一個拎不清的丈夫,咱不生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當,你兒子兒媳能幹,人也好,你比很多人都有福氣呢!”
女人在一起總有話題,有人聽她傾訴,沈母一股腦地把自己的苦楚倒出來,聽得張母唏噓不已。
“哪兒有這樣的,你們都已經分家這麼多年了,當初正作難的時候他們不幫襯,現在看你們日子好過了,開始上門打秋風!依我看,你就去報官,就說家裡進了賊,讓他們把銀子吐出來!”
張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倒讓沈母不好意思了。
“這錢,畢竟是我丈夫偷的,真報了官豈不是連孩他爹也連累了?”
張母兩手一拍。
“可不就是這個理嗎?這事兒,咱既不能報官主持公道,錢也要不回來,大姐你氣自己,萬一把自己氣出毛病,吃苦受累的,不還是你兒子兒媳嗎!你看他們的生意多好,別耽誤他們賺錢!”
沈母氣得手都在抖,張母這一番安慰,讓她好受了許多。
“那可是整整二十兩銀子啊!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銀子呢!在手裡還沒焐熱就沒了,我心疼!”
“要是給快餓死的人買口糧,我倒也不這麼心疼,沈家老宅那些人就是水蛭,專門趴在人身上吸血,銀子扔進水裡還能聽個響呢,給他們,他們只會背後笑話你是冤大頭!”
“你信不信,你要是被他們氣死了,他們在背後能笑掉大牙!咱可不能幹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在張母的安慰下,沈母的情緒平復下來。
見尹甜甜忙不過來,她趕緊上前去幫忙切菜。
到了飯點兒,生意好,今天有沈母的幫忙,尹甜甜就炒炒菜,下下麵條,擀麵條切菜的活都是沈母幹。
刷鍋洗碗也是沈母。
“娘,要不你讓我爹自己在家,你來城裡給我幫忙算了!反正我爹把咱們買地的錢都給了老宅,咱家就那三畝荒地,他自己一個人能忙得過來!”
到了縣城的沈母還惦記著家裡的沈父中午吃沒吃飯。
“衡哥兒呢?”
沈母才反應過來,沒看見崔衡。
尹甜甜納悶。
“他不是在家做木匠活嗎?”
“我就是從你們的住處過來的,沒瞧見衡哥兒!”
崔衡不在家?
尹甜甜想到上次在牢裡,崔衡用獄卒金蟬脫殼,外出了七天,他沒跟她說他去了哪裡,她也沒敢問。
難道是去找廢太子了?
“娘,少爺可能有事情出去了,少爺也在外面接了不少活呢!”
說曹操,曹操到,崔衡出現在縣學門口,尹甜甜揉了揉眼睛,沒看錯的話,他是從縣學裡面走出來的?
瞧見尹甜甜看他,他朝著她們徑直走了過來。
“娘也來了?”
“少爺怎麼會從縣學裡出來?”
她沒瞧見他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崔衡解釋了一句。
“幫宋先生看了一篇文章,宋先生又留我吃了兩盞茶。”
宋先生一向看重他,既然是宋先生喊他,尹甜甜就不再多問了。
她把沈父偷拿她留在家裡的二十兩銀子給老宅的事情跟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