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一點兒也不心虛。
“你買那麼多,我跟你娘又吃不完,吃不完豈不是浪費了,我又沒給別人,都是沈家你堂弟堂妹們吃了。你不會為著幾包點心就讓你爹下不來臺吧!”
沈父有點惱怒崔衡看他的眼神,他才是老子,這年頭,哪兒有兒子敢跟老子瞪眼的道理!
崔衡又看向沈母。
“娘,你吃過我買的點心嗎?”
沈母壓根兒就不知道家裡有點心,但她也不想讓崔衡當著祖宗們的面跟沈家鬧起來,她只說她吃過了。
崔衡問:“我覺得棗泥酥裡的葡萄乾太甜了,娘你覺得呢?”
“是很甜,娘從來沒吃過那麼甜的葡萄乾……”
崔衡搖了搖頭。
“棗泥酥裡沒有葡萄乾。”
沈母表情尷尬。
“可能是娘記錯了,沒有葡萄乾,棗泥酥也是甜的。”
崔衡這次不想拆穿她了。
“既然爹孃嫌我往家裡買的東西多,下次我不買了,省得放壞了沒人吃!”
說著,他讓尹甜甜把他們帶來的貢品收拾一下。
“我們今天帶來的東西不多,我跟甜甜能吃完,就不給大家分了。”
“甜甜,跪下磕三個頭,咱們走!”
崔衡注意到老宅所有人都對著祖墳磕了頭,只有尹甜甜在路邊站著。
“衡哥兒,甜甜不能給祖宗磕頭,她是買來的,不算咱家的人……”
沈父剛想說話,被崔衡打斷:“這麼說的話,我也沒資格給祖宗磕頭,應該讓沈福柱回來上墳。”
一句話把沈父懟得沒話說。
沈家老宅眾人看著崔衡帶尹甜甜走也不敢說話。
沈父鬧了個沒臉。
這事兒過後,沈父消停了兩天,過了清明節,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尹甜甜的生意也漸漸上了正軌。
崔衡每天做點發簪,做點小玩意兒放在她攤子上賣,老主顧們都知道,小兩口靠著手藝做生意吃飯,崔衡不怎麼去攤子上,他真去找了個木匠的活,每天干活。
他脫下了長衫,換上了販夫走卒們穿的短褐,每次她回家看見他,都覺得他跟從前那個穿長衫的少爺不一樣。
現在的他看起來,倒真像一個農夫了。
“少爺,天氣乾燥,喝口水吧!”
尹甜甜煮了荷葉水,崔衡仰臉幹了一碗,他喝得太快,水從他嘴角漏出來,劃過他的喉結將胸口的衣服沾溼一片,他袒露在外的肌肉散發著蓬勃的張力……尹甜甜不好意思再看了。
“少爺,我再給你盛一碗!”
張敬放學回來的時候,太陽還沒落山,他自己拎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碗水。
“今天在學堂,聽說聖上有意給咱們青陽縣加派駐軍,駐軍不管當地的政務,本來跟咱們也沒什麼關係,但我聽說來駐軍的這位宣武將軍是京城人氏。”
張敬看了崔衡一眼,低頭喝水。
崔衡刨木頭的動作頓了頓。
張敬給尹甜甜使了個眼色,提醒道,“怕是舊人,到時候你家少爺如何自處?”
尹甜甜不知道宣武將軍是誰,也不知道宣武將軍的官大不大,但她知道,在青陽縣這樣的小地方來了京城人,如果是以前得罪過的,她家少爺的日子可能會不好過。
“管他是誰呢,我們一沒犯法,二不去招惹,誰還能把我們怎麼樣?”
“但願吧!”
張敬攤開書本,趁著天還沒黑透,趕緊抄書,抄書的活不是天天有,學堂裡還有人跟他搶著幹,別人要三天才能抄完一本,他必須一天抄完,好讓對方接不到生意!
尹甜甜今天生意好,收攤早,今天的晚飯也豐富,她在集上低價買了幾隻兔子,今天晚上做炒兔子肉。
集上的野味比買豬肉便宜,尹甜甜經常去買,有時候來不及回來做飯,就在攤子上炒了,等張敬放學的時候,讓他帶回家吃。
因為她炒得太香了,有時候,吃麵的客人也會忍不住自帶食材,讓她幫忙炒制,給她付加工費。
去集市上買一隻兔子才花十文錢,拿來給她炒制,還給她付十文錢,這個生意划算,她尋思著今天早點收攤,再去買一口鐵鍋,再做個爐子,專門做炒菜生意。
到時候不光炒野味,她也可以做一些拿手的家常炒菜。
“今天做什麼飯,這麼香?”
廚房裡飄來香味兒,除了炒兔子的香味兒,還有別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