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從廟宇中奔逃而出後,在村子裡慌亂地穿梭著,心還在胸腔裡劇烈跳動,像一隻被困住的野獸。那詭異的哭聲和笑聲彷彿依舊在耳邊縈繞,每一陣風聲呼嘯而過,都能讓他驚出一身冷汗。可即便如此,他心底探尋真相的火焰卻並未被恐懼完全撲滅,反而在這極度的驚悚刺激下,燒得愈發熾熱。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荒村的深處。這裡的房屋愈發稀少,間隔也更大,四周靜謐得讓人心裡發毛。就在他腳步稍作停頓,大口喘著粗氣,藉著手電筒的光打量周圍環境時,一座與周遭破敗之景截然不同的古屋闖入了他的眼簾。
這座古屋相較其他房屋顯得高大而陰森,牆體由大塊的青石板砌成,雖歷經歲月侵蝕,卻依然堅實挺立,只是石縫間也已爬滿青苔,像是給古屋披上了一層暗綠色的蓑衣。房頂上的黑瓦排列整齊,在夜色籠罩下閃爍著幽冷的光,偶爾有一兩片鬆動的瓦片,在微風中搖搖欲墜,發出輕微的 “嘎吱” 聲,彷彿古屋在低聲嘆息。
古屋的大門緊閉,猶如一張緊閉的嘴,守著屋內不為人知的秘密。門上掛著一把巨大的生鏽鐵鎖,鎖身斑駁,暗紅色的鐵鏽像是乾涸的血跡,透著一股陳舊與腐朽的氣息。陳宇湊近大門,藉著手電筒的光仔細端詳這把鎖,心中暗忖:如此嚴實的封鎖,這屋內究竟藏著什麼?是能解開荒村謎團的關鍵線索,還是更加駭人的未知之物?
他不死心地繞著古屋轉了一圈,眼睛像探照燈一般,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在古屋側面的牆根下,一堆雜亂的枯草引起了他的注意。陳宇蹲下身子,撥開枯草,只見一把樣式古樸的銅鑰匙半掩其中,鑰匙上同樣佈滿了銅綠,但其獨特的齒痕卻清晰可見。陳宇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難以言喻的預感湧上心頭,他顫抖著手撿起鑰匙,快步回到古屋大門前。
當鑰匙插入鎖孔的那一刻,陳宇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鎖芯內傳來一陣乾澀的摩擦聲,彷彿是古屋發出的抗拒。他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擰,“咔嚓” 一聲,鎖開了,沉重的大門緩緩晃動了一下。一股陳舊而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陳宇抬手捂住口鼻,猶豫了一瞬,還是鼓起勇氣,雙手用力推開了大門。
門開的瞬間,手電筒的光迫不及待地湧入屋內,照亮了眼前令人瞠目結舌的景象。陳宇整個人都呆住了,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屋內的空間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琳琅滿目的奇異世界,擺滿了各種各樣他從未見過的物品和畫像。
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張巨大的木質供桌,桌上擺滿了造型怪異的祭祀器具。有一尊三足青銅鼎,鼎身上刻滿了繁複的紋路,那些紋路像是古老的圖騰,又似神秘的咒文,在微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還有幾個樣式奇特的陶瓷罐子,罐身釉色暗沉,繪製著一些抽象的圖案,罐口用紅布封著,不知裡面裝著什麼。供桌中央擺放著一個白玉圓盤,圓盤晶瑩剔透,卻透著一股寒意,盤中盛著一些早已乾涸的暗紅色液體,仿若凝固的血液,讓人不寒而慄。
供桌兩旁,分立著幾尊高大的木雕人像。這些木雕人像栩栩如生,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之感。它們身著古裝,面容扭曲,眼睛部位挖空,黑洞洞的眼眶仿若無盡深淵,直勾勾地 “盯著” 陳宇,彷彿在審視著這個不速之客。每一尊木雕的手中都握著不同的物件,有的拿著生鏽的鐵鏈,有的捧著一顆黑黢黢的圓球,圓球表面似有液體流動,在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看得陳宇頭皮發麻。
牆壁上掛滿了一幅幅畫像,畫像中的人物或坐或站,形態各異,但無一例外,他們的眼神空洞無神,卻又彷彿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讓陳宇感覺無論自己走到哪裡,都始終處於他們的注視之下。這些畫像的紙張泛黃,邊緣已經破損,像是被歲月啃噬過一般,可畫中人物的服飾、髮飾卻依然清晰可辨,透著一股濃濃的古韻。
陳宇緩緩挪動腳步,走進屋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周圍的一切,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他走近一幅畫像,抬手輕輕觸控畫框,指尖傳來粗糙冰冷的觸感。畫中的是一位老者,身著一襲黑袍,白髮蒼蒼,面容消瘦,眼神中透著一股深深的悲哀與絕望。陳宇的目光與老者的空洞眼神交匯,瞬間,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他彷彿看到畫中的老者動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陳宇驚恐地後退幾步,撞在了身後的桌子上,桌上的一個陶瓷罐子晃了晃,差點掉落。
他穩住心神,繼續往裡走。在屋子的角落裡,他發現了一個陳舊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籍。陳宇快步走過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