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的雙腿,在荒村外的密林中奮力穿梭。每一步落下,都揚起一小撮塵土,混合著他身上的血跡與汗水,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斑駁。他的衣衫早已破爛不堪,被那些邪惡生物撕扯出一道道口子,冷風灌進,凍得他瑟瑟發抖。手中的銅鏡和護身符,此刻仿若千斤重擔,壓得他手臂痠痛不已,可他深知,這是他僅有的依仗,絕不能有半分鬆懈。
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一地碎銀,卻無法驅散他心頭的陰霾。四周靜謐得可怕,唯有他急促的呼吸聲和慌亂的腳步聲,在這死寂的夜裡迴響。偶爾傳來的幾聲夜梟啼叫,劃破長空,驚得他脊背發涼,心跳陡然加快。此刻,他的腦海中不斷閃回祭祀廣場上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邪靈張牙舞爪、邪惡生物的猙獰嘶吼、那沖天而起的詭異紅光…… 每一個畫面,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他的神經。
不知走了多久,那座熟悉的古屋輪廓,終於在朦朧月色下映入眼簾。它宛如一位飽經滄桑的老者,靜靜矗立在荒村深處,青石板堆砌的外牆,在月光映照下泛著清冷的光,彷彿在無聲訴說著往昔的故事。陳宇望著古屋,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又有對未知秘密的忐忑。他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拖著疲憊身軀,一步步朝著古屋靠近。
近了,更近了,陳宇能清晰地看到古屋大門半掩,仿若一張欲言又止的嘴,似乎在等待著他的歸來,又像是隱藏著更深的驚世駭俗的秘密。他嚥了口唾沫,潤了潤乾澀的喉嚨,伸手輕輕推開那扇門。“吱呀” 一聲,門軸轉動,陳舊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嗆得他咳嗽連連。
藉著從門窗透入的微弱光線,陳宇眯著眼,開始仔細打量屋內的一切。屋內雜物散落一地,破敗的桌椅橫七豎八,彷彿經歷了一場浩劫。牆角處,蛛網層層疊疊,偶爾有幾隻蜘蛛在其間匆忙穿梭,似是被這不速之客驚擾。陳宇的目光緩緩掃過,最終落在屋子一角的陳舊木櫃上。那木櫃櫃門半開,像是被人慌亂翻動過,裡面露出一些破舊衣物,衣角在微風中輕輕擺動,仿若隱藏著不甘的怨念。
陳宇心中一動,一種莫名的預感湧上心頭。他緩緩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手在櫃子底部摸索。手指觸碰到一個硬物,他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隨即用力一抽,一本古樸厚重的日記赫然出現在眼前。
日記的封面已被歲月侵蝕得泛黃,紙張脆弱易碎,邊緣參差不齊,彷彿被歲月這頭猛獸狠狠啃噬過。陳宇輕輕吹去封面上的一層浮塵,雙手微微顫抖著翻開日記。剎那間,一股陳舊氣息夾雜著淡淡的墨香飄散開來,仿若開啟了一扇通往往昔的時光之門。
首頁上,一行行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雖因年代久遠,有些字跡已模糊不清,但陳宇仍憑藉著那一絲執念,逐字辨認。隨著閱讀的深入,荒村那段被塵封多年的歷史,如同一幅徐徐展開的絢麗畫卷,在他眼前生動呈現。
曾經,這裡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繁榮昌盛的村莊。晨曦初露時,田間地頭,村民們扛著農具,哼著小曲,辛勤勞作,肥沃的土地上,莊稼茁壯成長,一片生機勃勃之景。街巷裡,婦人們三兩成群,坐在門口,飛針走線,縫補著生活的溫馨。孩童們嬉笑玩耍,你追我趕,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每一個角落,為村莊注入無盡活力。村中的那座祭祀廣場,最初是用來感恩天地、祈求風調雨順的聖地。每逢佳節,村民們身著五彩斑斕的盛裝,手捧豐盛的祭品,懷著虔誠之心前往祭祀,感恩神靈的庇佑,那場面熱鬧非凡,祥和之氣四溢。
然而,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隨著時光流轉,人性的貪婪如野草般,在這片祥和之地悄然滋生蔓延。村裡的一些富戶,在安逸日子中逐漸迷失自我,開始覬覦更多的財富與土地。他們望著自家的糧倉,望著周圍的山水,心底的私慾不斷膨脹,仿若一個無底黑洞,吞噬著他們的良知。
恰在此時,一個神秘的外鄉人闖入了村莊。此人一襲黑袍,面容冷峻,眼神中透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邪氣。他整日在村子裡遊蕩,嘴裡唸叨著一些蠱惑人心的話語,向那些心懷貪念的富戶描繪著一個能滿足他們所有慾望的黑暗世界。在他的巧言令色下,這些富戶仿若被惡魔附身,心中的貪婪徹底被點燃。
於是,一場慘絕人寰的悲劇,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悄然拉開帷幕。這些被貪婪矇蔽雙眼的村民,在祭祀廣場上聚集。他們的臉上,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淳樸,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猙獰與狂熱。廣場中央,一個無辜的少女被五花大綁,她驚恐地瞪大雙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口中不斷哀求著,可這些聲音,在那些瘋狂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