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話在突然變得過於安靜的房間裡奇怪地迴響著。
護士不會留下有關遊戲開始這種隱晦的資訊。
我感到一陣寒意刺痛我的面板,這遠比醫院的空調冷得多。
他似乎真的很困惑,甚至有點不安,這讓我更加不安了。
我咕噥著說自己累了,然後揮走了那不存在的藥物。
他一離開,我就把皺巴巴的紙條撫平。
墨水還有點溼。
回到臨時辦公室,起初找到幾個關鍵團隊成員的興奮感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啃噬人心的焦慮。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我難以確切描述的緊張能量。
獵頭張先生避開我的目光。
當我問他時,他結結巴巴地說突然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還價,而且是異常慷慨的還價。
然後我看到了馬先生眼中閃過的恐懼,這位經驗豐富的工程師最初看起來是那麼熱情。
他不停地握緊又鬆開拳頭,目光不時投向門口。
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在我的胃裡蔓延開來。
這不僅僅是競爭;這是一次有針對性的攻擊。
我的家人正在一個接一個地把我們除掉。
我把剩下的團隊召集起來,我的聲音因為勉強壓抑的憤怒而變得緊繃。
我把威脅、恐嚇以及公然破壞我每一步行動的企圖都和盤托出。
我談到了夢想、共同的願景以及我對他們的信任。
馬先生讓我感到驚訝。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聲音因激動而變得沙啞。
他講述了他們是如何向他施壓、威脅他的家人,並給他提供優厚待遇讓他放棄(我們)。
他怒吼道:“他們以為能收買我們!他們以為我們是商品!”他的反抗情緒很有感染力。
一陣贊同的低語聲在房間裡傳開。
一時間,緊張的氣氛緩和了。
一絲脆弱的希望在我心中綻放。
那天晚上晚些時候,我疲憊不堪,但又奇怪地充滿活力,獨自坐在辦公室裡,審閱修訂後的商業計劃。
電話響了。
是季瑤打來的。
她的聲音輕快、帶著戲謔,但在這之下,我察覺到一種奇怪的緊迫感。
“丁宇,”她開始說道,聲音低到近乎耳語,“你得看看這個……”然後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電話結束通話後的突然沉默震耳欲聾。
我的內心一陣揪緊。
季瑤隱晦的警告與當天發生的令人不安的事件相呼應。
肯定出什麼事了。
我抓起夾克,在夜色中出發了。
當我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疾馳時,城市的燈光變得模糊,每過一個街區,一種啃噬般的不安就增加一分。
當我到達季瑤在電話中斷前片刻發來簡訊中的地址——位於城市郊區的一個破舊倉庫時,眼前展現的場景比我能想象到的要令人不安得多。
倉庫的門微微開著,一道光線灑在黑暗中。
在裡面,我能聽到低沉的說話聲。
我慢慢推開門,呈現出的場景既怪異又恐怖。
季瑤站在一個裸露的燈泡刺眼的燈光下,周圍是……
人體模型。
它們穿著精心製作的我公司制服的複製品,以各種姿勢靜止站立著,無神的眼睛凝視著虛空。
季瑤轉過身來,眼中閃爍著一種奇怪的、近乎狂熱的光芒。
“看,”她低聲說,朝著那些人偶示意,“他們正在謀劃每一步行動,預測每一個策略。”她拿起一個雕刻精美的小木偶,它的容貌與我驚人地相似。
“他們在玩一個遊戲,丁宇。一個非常危險的遊戲。”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一個聲音從陰影中隆隆傳來:“很驚人,不是嗎?”我的血液都凝固了。
是我的叔叔,他的臉扭曲成一個殘忍的笑容。
他走進燈光下,兩側是兩個魁梧的身影。
“我們預測到了你的每一步行動,侄子。我們知道你的弱點、你的優勢、你的……小秘密。”他朝著人體模型示意。
“這只是一個預演。我們掌控著市場,我們掌控著輿論,我們掌控著……你。”
他停頓了一下,笑容擴大成一個令人膽寒的假笑。
“但是,”他繼續說道,聲音降低成一種充滿威脅的低語,“我們低估了一件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