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連燦和全飛鴿已來北京大半年。
全飛鴿忙著自己的火鍋品牌,連燦在一家傳媒公司做節目策劃。
換了城市,整個人的狀態似乎比從前好很多,也可能是因為有事兒做,忙起來了。
和成都不同,北京很少落雨,總是豔陽高照,特別是天空,她最喜歡北京湛藍的天空,讓人心情開闊。
唯一不適應的應該是春天的柳絮,和全飛鴿剛來那段時間,兩人對柳絮的威力完全沒有概念,直到雙雙過敏。
後來即便口罩按最高規格安排,也蓋不住無孔不入。
連燦喜歡在北京的衚衕裡行走,一磚一瓦一眼千年,數千年的歷史匯聚在這些小小的磚牆之上賦予特殊意義。
那時的人們,應該也跟她此時一樣,手指摩挲著牆壁,在小巷裡穿行,歡欣的找朋友玩耍。
“前方一百米到達目的地”
導航播報聲響起,連燦被領到衚衕深處的棕色大門處。
她抬手扣響門環,開門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和藹女性,眼裡微微詫異:“您是?”
“哦,我跟朋友約好今天來試婚紗。”
婦人聽了這話,似乎已經適應,笑道:“丫頭,你走錯了,那家婚紗店還得往前走兩步,拐彎兒就到了。”
說著朝裡指了個方向。
連燦順著手指看過去,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找錯了地方,慌忙抬頭望了望,確實沒有婚紗店的門牌,看著像是私人住宅。
“抱歉、抱歉,我跟著導航過來的,也沒注意看看,打擾了。”
連燦忙往後退出幾步,繼續往前走了十米往左一看,婚紗店的門頭低調映入眼簾。
推門後,別有洞天。
“蘭姨,閔意女士回來了?”隔壁院子裡一個深沉的男聲聽見外面的動靜轉頭問。
蘭姨走到庭前把剛才的小插曲當趣事說:“有個姑娘以為咱們這兒是旁邊的婚紗店呢,你說這導航怎麼導的,這兩天總有人走錯。”
“跟導航有什麼關係,走路不抬頭可不得走錯。”梁所遇見父母還沒到,又拿起桌上的書看了起來。
蘭姨笑:“去婚紗店肯定心裡高興啊,在你們年輕人那兒是‘被幸福衝昏了頭’,也能理解。”
梁所遇沒有說話,低著頭看的認真。
“不過那姑娘身上一股淡淡的芹菜味兒,現在這些香水兒越擦越奇怪了。”
梁所遇疊起雙腿換了個姿勢,手上翻了一頁:“您要麼是不懂欣賞要麼就是嗅覺退化,還榴蓮味兒呢。”
蘭姨走到跟前,嘴邊輕笑:“也沒見你帶個姑娘回來,你還懂了。”
看書的人眉頭一皺:“蘭姨,您要是沒什麼事兒做我給您報個老年大學,平時充實充實自己。”
“你這孩子,我這把年紀了還上什麼學。”
梁所遇不耐煩的合上書,起身倒水喝了一口:“三十歲了還孩子,讓別人聽見以為我多小。”
“俗話說活到老學到老,您要對自己有信心。”
蘭姨沒跟他置氣,樂呵道:“跟我這年紀比起來,你不是孩子是什麼,晚上有什麼想吃的,我好準備。”
“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
“油燜大蝦”
“油燜大蝦”
兩人異口同聲,答的一模一樣。
蘭姨帶了他幾十年,對他的口味太瞭解,問他就是打趣他一嘴。
梁所遇從小到大山珍海味嚐了遍,最喜歡的還是這兩道家常菜,口味簡直單一。
梁所遇被蘭姨押中題目,顯然知道中了她的計,蹙眉不悅:“您都知道還問我幹什麼。”
蘭姨見他那副模樣一邊兒偷著樂,沒有回他,出院子忙去了。
家裡沒人有些無聊,梁所遇閒著想去衚衕逛逛,到門口時,一縷極淡的氣味侵入他的嗅覺。
氣味記憶忽然在腦海裡展開一些畫面,他想起一個人,她身上的氣息也是霸道冷冽的。
那一縷觸發回憶的香味轉瞬即逝,梁所遇站在門前想到蘭姨剛才說的話。
莫非剛剛那一瞬的味道就是她口中的芹菜味?
他倒是覺得好聞。
隔壁,路小棠剛選完婚紗,兩位溫柔漂亮的試紗師輔助她試穿好,偌大的裙襬鋪滿試紗臺,在燈光的加持下,整個人熠熠生輝。
裙襬蓬鬆,輕盈的白紗上佈滿刺繡花紋,像奶油一樣朦朧的傾覆上半身,手工鑲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