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Verrazano-Narrows bridge和278號州際公路行駛,正好快到黃昏。
車子從橋上經過,天邊隱隱橙色,給紐約灣和海灘灑下浪漫溫柔。
梁所遇從車子駛進橋面時,就一直給連燦介紹這座橋的歷史。
他看到一些有意義的建築,總有這個習慣,不自覺就開始敘述背景、結構、風格美學、技術安全、可持續性…
諸如此類,詳盡不已。
連燦收起手機觀賞這座橋,已經很舊,沒有他的講解,她不會覺得有任何特別。
“知道啦,1964年完工,是當時全世界最長的懸索橋,對世界橋樑設計具有重要影響和意義。”
梁所遇意外地望著她,她看起來有點意見,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老毛病犯了,閉了嘴。
不過該說的也說完了。
“沒咱港珠澳大橋氣派!”
梁所遇:“這都不是一個世紀的東西。”
車載播放器里正在播放莫扎特奏鳴曲K331第一樂章,無慮、純淨。很適合現在置身的景色。
連燦看他還回嘴,眼神邪惡一挑,“你知道現在播放的這首奏鳴曲的結構嗎,每個樂章呈示部、展開部、再現部分別是哪些。”
“還有尾聲,動機是什麼,調式調性怎麼變化,和聲之間如何發展…”
“梁所遇,以後我們聽音樂,我都先在你旁邊做一套曲式分析好不好,我必定也像你現在這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連燦抱著胳膊,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噼裡啪啦說一通。
梁所遇啞口無言,笑:“是我多嘴,音樂聽就成了。”
“風景這麼好,全被你打擾了。”連燦本來想拍個橋面行駛中遠處金光閃閃的海灣影片,背景音全是他的話。
“怪我怪我,光注意這橋,以後這習慣我儘量改。”
她貼心道:“我喜歡你給我講解,只是下次別過於詳細就行。”
“一定!”他篤定點頭。
她眸子閃爍,湊近:“那你補償我,都沒拍到海灣。”
“行,你說怎麼補償。”
“陪我坐摩天輪,我們現在過去應該可以趕上夕陽,高空拍出來一定很壯美。”
連燦興奮的給他指遠處緩緩轉動的大圓圈。
梁所遇看了眼當即答應,一腳油到了摩天輪底下。
連燦看看天空和手機裡顯示的落日時間,趕的正是時候,拿著票很是興奮。
忍不住感嘆:“太划算了,這麼便宜能坐二十分鐘。”
“你坐過嗎?”
梁所遇搖頭,“你呢?”
“我也沒有坐過。”
他摸摸她的頭笑:“咱倆第一次。”
連燦看著日落方向,“一會兒到達最高點,我們就在夕陽下接吻,然後拍張照片。”
梁所遇笑著晃晃手裡的相機表示同意,牽著她走進粉色的座艙。
摩天輪緩緩上升。
她好奇的看周圍景色,激動難掩。
座艙上升了沒幾米,趴在窗邊的姑娘斂起興奮,張揚的眼睛慢慢失去神采。
望著地面逐漸變小的建築,她的心莫名緊張,神色凝重地轉移視線到艙內。
座艙輕微晃動,在高空越發明顯。
連燦的身體從邊緣怯生生挪到中間,坐的端端正正,還有點兒慫。
對側的梁所遇察覺到不對勁,起身坐到她身邊,座艙隨著他的移動晃動,嚇得連燦趕緊抓住他,“你別亂動啊!”
“你恐高?”他擔憂問,把她摟在懷裡,她的手心全是汗。
“我沒去過這種高的地方,我不想坐了我想下去。”
這四面全是玻璃的小空間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渾身發軟。
梁所遇看了看時間,遺憾開口:“這才過了五分鐘。”期間一直給予撫慰。
連燦想象的浪漫變成凌遲,一點點遭受折磨,這二十分鐘比二十小時還漫長。
“你能不能讓它停下?我們不坐了。”連燦睜著無辜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趕緊把頭埋回去。
“停下也得這麼繞回去,別怕,我在你身邊,你別睜眼,想象我們還在高爾夫球場。”
連燦只好點點頭。
梁所遇摟著她給她講現在到了哪,太陽落到什麼位置,有哪些鳥群飛過,能看到哪些遠處的建築。
被他的話轉移注意力,連燦的心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