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天,阿珠如常下午兩點回到草木堂做禮拜,這天講道的是那位在她病後出現癔症時誤以為已死於非命的楊老牧師,這天已榮休的他受邀來此講一篇主題為《敬虔》的道。
殿下端坐的阿珠拿起筆和筆記本,和往常一樣,坐在左側第五行第二個位置,聚精會神地邊聽邊記,特別是聽到關於事奉時若存在抱怨的心態,心不甘情不願地去為教會事工做事時,就是不夠敬虔的表現之一時,更是聽得津津有味,不忘馬上用筆記錄下來。這時已經超時的楊牧師似乎意猶未盡,接著與大家分享一些題外話,大致就是感慨曾經有一個著名的老牧師的一個兒子從小到大都對做牧師沒興趣,自己也很是失落,但豈料一次其兒子在作客一朋友家中遇到一個邊哼歌邊拖地的僕人,問她為何搞衛生也如此喜樂時,僕人毫不猶疑地說:“我把這活看成是為主做的不是為其他人做的,那自然就很喜樂了,因為是為主作工呀!”這個回答令老牧師的兒子很震撼,因為他從不曾用這種角度去看問題,而活在主裡的小僕人卻懂得,於是為了能探索更多,他報考了神學院的研究生,決定將來像他爸爸一樣成為一位牧者,並立志要活在為主而活的喜樂當中。阿珠聽得是非常錯鍔,因為無獨有偶,楊牧師的兒子據聞也是剛考入了神學院做研究生,而林申之前在練詩時,也曾向眾人做過靈脩分享鼓勵大家有倦意時,就想著這些練唱不是為指揮做的,而是為主做的,自然會有激情去堅持的道理。而自己因為之前想探討讚美詩方面的問題,新增了楊牧兒子的社交賬號,而作為在綿城聖樂界名氣與林申齊名的楊羨之,阿珠記得自己也與他討論過關於事奉時心態方面的事,卻不大確定有沒把林申的見解與之分享,如果有的話,那楊牧師就是拐個彎來向自己致謝了,當然,阿珠並不貪圖這個,她對楊羨之更多的是感激。當時她第一次重病出院後好長一段時間,失去了語言能力,練琴成了她唯一的寄託,她與小楊的交通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被草木堂的牧者知道會怪責她沒專心委身一個教會。當小楊向她傳送了很多音樂資料時,她更是謹慎地問:“嘿!這樣我會不會就不是‘委身一個教會’了?”“教會有圍牆,但神的家沒有圍牆,所以你不需要有太多的顧慮。”小楊鼓勵道。而小楊的鼓勵,令阿珠立下了心志:努力學琴,將來就算未能服務教會,也可以做家人的司琴。儘管家人只有她一個人信了主,但阿珠從沒放棄過心裡的祈望:全家信主,一同蒙福。
後來,阿珠的語言能力得以恢復,並第一時間去到莆九堂做感恩禮拜,當然,她也想讓小楊看到能正常發音唱讚美詩的自己。果然,眼尖的小楊坐在殿上的鋼琴前也發現了阿珠,之前只是見過她發朋友圈的照片,這次第一次見到本人,不禁好奇地不時望向阿珠所坐的位置打量著她。珠兒並沒刻意去打擾正在做崇拜司琴的小楊,禮拜結束後她就默默離開了。莆九堂在多年前一個大型讚美會上,阿珠曾跟著林申一起來過參加獻唱,那時還為此專門準備了足足一年時間,當穿著潔白詩袍的阿珠和紅色詩袍的林申投入地參與那場盛事時,阿珠興奮得感覺自己就是以信仰之名在與林申舉行婚禮一樣。而事實上,莆九堂與林申祖先的林氏宗祠堂不過是一街之遙的距離,在那時的林申心裡,大概也是有著與梁小珠一樣的想法吧!阿珠還記得他當得知正猶疑那天要不要報名參加的阿珠最後決定報名時,輕輕嘆了一口氣以示釋放心中的憂愁,令他很在乎小珠那天參加(自己老婆小吳不參加)的心思表露無遺。原本顧慮林太不去自己要不要避嫌也不去的阿珠不料班長髮話如無特殊情況都必須參加,因此只能報了名,當然,她內心很希望參與,見識一下。對於林申給她的那場“婚禮”及後來像另類臨終關懷式的“葬禮”,阿珠都一直為之感動和感激。她感恩林申成就了自己的快樂,感激在那年7月12日的“葬禮”前那幾響令人聽後有無盡平安感的教堂鐘聲,那麼獨特且唯一,令她終生難忘。
不知不覺楊牧師的證道已講完,阿珠發現這天林申和他母親林媽媽都沒回教會,而身後兩位長者正在討論某某這周住院了所以沒來,令阿珠甚是為林媽媽的健康情況擔心起來,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不是林申媽媽。不過,她相信她定會平安無事。琴聲響起,眾信徒恭敬站立低頭閉目接受牧師祝福與差遣。主禮在家事分享後隨之宣佈禮拜結束。而阿珠則默默坐在原位,虔誠地為林申母子祈禱:
慈悲仁愛的天父爸爸,我們感謝讚美禰。禰在經書裡提示說【腓4:4-7】你們要靠主常常喜樂。我再說,你們要喜樂。當叫眾人知道你們謙讓的心。主已經近了。應當一無掛慮,只要凡事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