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子時,雷雨交加。
御使府,呂大人側室良氏臨盆,產婆指揮著下人進進出出,端出一盆一盆血水,床上的產婦已極度虛弱,溼透的頭髮粘成一縷一縷,呂大人著急在門外走來走去。
“忠宇,白氏去了哪裡?”此人是呂大人的母親,只見她神色不滿,不怒自威。
“娘,詩文出門尋離兒和思兒不在府內。”呂大人心中苦澀,他與夫人白詩文成親後恩愛有加,育有一兒一女,幾前年孃親以府中子嗣單薄,逼他納妾,就因為納了妾,他與夫人離了心。
如今他又搞丟了他們的兩個孩子,詩文更是怨恨,如今府中只有良氏生的女兒,兩歲。
“老爺,老爺,不好了,夫人不行了!”穩婆滿頭是汗,一臉著急,夫人這是二胎,按道理好生,可這的胎兒偏生腳踩蓮花,又養得太大,只怕是凶多吉少。
“這,快,我進去看看!”呂大人一聽也著急了,不管不顧要衝進房間。
“忠宇,你這樣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你如何能進這汙穢之地!來人吶,去請外面的幾個女郎中進來。”老夫人發話,身邊的老婦便出門請郎中。
大雨滂沱。
翌日,偌大的呂府掛上了白幡,白燈籠,一屍兩命。
京中傳得沸沸揚揚,這御史大人先是痛失兩個孩子,今日又遭如此劫難。
不知呂大人是做了些什麼。
到鈴鐺鎮不久的白夫人還未收到親信任何訊息。這裡太偏僻,通訊怕不只三五天。
家僕找了鎮上最好的客棧,白夫人暫時住下。一住幾日,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夫人 ,明日我們去找程大人吧?”管理嬤嬤建議。
“好!據說那個程縣令如今去青嶺鎮做鎮管,明日讓阿福他們留在客棧,我們幾個人去就好!”白詩文只覺得頭痛欲裂,從她踏上鈴鐺鎮起就覺得整個人異常沉重,頭重腳輕,想來應該是水土不服。
不知她兩個孩子如今怎麼樣了,一想到孩子,她早就乾涸的眼睛分外酸澀。
這幾日,良氏應該生了吧。
孩子丟後,她整日以淚洗面,良氏明裡暗裡挖苦,她卻沒了心思應付。
忽然覺得當初心裡對夫君娶側室的怨恨,不過如此。當得知夫君把她兩個孩子弄丟,她想過。。
如果尋不回孩子,她便不回去,什麼御史夫人,誰稀罕誰當吧。
一夜無眠。
青嶺鎮比鈴鐺鎮更小,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白詩文帶著隨從找到程鎮管,鎮管誠惶誠恐,只見當初意氣風發的程縣令,如今滿臉憂愁,身子竟有些岣嶁。
得知御史夫人來尋他,“撲通”跪倒,慚愧得淚流滿面。
當初他還在鈴鐺鎮,出事的時候第一時間封鎖了城鎮,加大人力日夜搜尋,卻始終未尋回御史的兩個孩子。他家中也有年紀相當的孩子,心裡更是自責。
沒多久他就成了鎮管,無權再繼續尋找調查此案。
“程鎮管可否將當時的情況再細說一遍?”白氏有怨,並未讓程鎮管起身。
“是。當時……”鋥鎮管的頭越垂越低。
“程大人,你請起吧。”白氏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當初程大人和夫君,地毯式搜查居然沒能找到孩子,如今,她要怎麼找呢?
白氏失魂落魄離開,她應該去哪裡?
“夫人,喜歡這個籃子嗎?”
“不用了,”忽然白詩文停住了腳步,眼前是個普通粗獷中年男子,正在攤位上賣各種獵物,還有好些竹織品,和藤織品,她看著手中這個小籃子,做工有些粗糙,“這個籃子怎麼賣?”
“哪個?哦大妹子,不好意思啊,這個籃子我拿錯了,這個是家中孩子著玩的,下面這些才是賣的。”李大伯心想大意了,拿的時候還真沒注意看,把小東離的小籃子混進來了,如果他發現自己織的籃子不見了,不知道會不會哭鼻子。
“小孩做得挺好的。”白氏放下籃子,離開。
“爹!”一個男孩子拄著拐開心往攤位大步邁過來。
“你小子活膩了是嗎?叫你跟東離在家裡識字,你跑來這裡幹嘛?你腿不想要了?”李大伯對自家小子很是無奈,腿都傷了還不安分,除了躺阿路家一個月的時候老實,其他時候真的是一刻不停歇。
“東離?”白夫人像觸電一般,“大哥,您剛才說什麼?您家有個孩子叫東離嗎?”
“啊,你幹嘛啊,放開我爹。”
“思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