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念安嗓子像是哽住了,說不出來話,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
醫生安慰道:“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讓她吃點好的,最後的日子,讓她開開心心的。”
禾念安嗡的一下,大喊道:“我去求親戚配型,我找黑市,我去國外,反正我媽媽不能死。”
醫生遞給她一張紙:“看似你母親只是腎病,實際上肺部纖維化,心力衰竭,代謝得不到充分排洩造成神經系統病變,腦組織中大量尿素沉澱,滲透壓增高,引起腦水腫,目前發現直腸癌變,拋去腎衰竭的問題,以上單個病都能要你母親的命,光腎移植救不了你母親。”
禾念安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她的世界,似乎坍塌了。
她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媽媽。
可是也快要沒有了。
禾念安跪在地上,無助的扒醫生的衣服:“不可能,醫生,我看她精神狀態都還好好的,我們在市級醫院有做過檢查,只是尿毒症而已。”
醫生把她扶起來:“我們調取過市級醫院的檢查結果,你母親全面體檢是在一年前,她的資料早就異常,醫生應該提醒過她,但是她不當一回事。”
媽媽經常說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
每次她問媽媽檢查結果如何,媽媽每次都說老毛病,死不了。
她應該親自帶媽媽去檢查的,不應該相信媽媽的嘴。
禾念安倔強的說:“我不管她的病有多複雜,你就說治療需要多少錢?”
“至少一百一十萬,可是……”
醫生後面的話她沒有聽。
無非就是沒有腎源。
只要她有錢就有希望,萬一有奇蹟呢。
禾念安回到病房,居高臨下的看李蘭娟:“醫生提醒過你身體癌變是嗎?”
李蘭娟抬起眼皮:“癌變不癌變的,知道了又如何,反正都治不好,不如當做什麼事都沒有,你看我這不活得好好的,我要是當回事,半年前早就沒了。”
多年打針吃藥,李蘭娟對現代醫學已經不抱希望了。
她心疼她被病痛折磨,又恨她自私的輕視自己的生命。
禾念安擦掉眼淚:“你不治你怎麼知道治不好,很多癌症病人也有痊癒的,我不管未來如何,現在開始你好好配合治療,你哪裡也不能去。”
李蘭娟抓住禾念安的手:“閨女,媽媽不想你太累,放手吧,那麼多年我拖著一個病殃殃的身體,我活著我每一天都是煎熬,你不能讓媽媽過度醫療。”
“我不怕累,再累都過來了,我還有一個多月就畢業了,我們的日子馬上就好起來了。”
李蘭娟看淡一切的眼神:“自從你爸爸走後,你有哪天是鬆快的?我閨女大好年華,因為我而失去了青春,不說有沒有腎源,我這些亂七八糟的病沒有一百萬下不來,我們那房子撐死了賣十多二十萬,剩下的錢怎麼辦?”
“我去借,我去想辦法,錢的事情你不用管。”
“如果你畢業後一個月能賺五千,你不吃不喝賺十六年才能還完這筆錢,你用二十多年的自由,只換媽媽最多活幾年,而且這幾年我是極度痛苦的,閨女,不要為難自己,也不要為難媽媽。”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死。”
她抽出手,跑出了病房。
傅璟忱停好車後,打禾念安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的狀態。
她不是病人也不能從醫院系統調名字,找了幾圈都找不到人。
這時池少東給他打電話:“阿璟你在哪裡?”
“在醫院。”
報了地址後池少東就掛電話了。
他找了幾圈沒找到人,池少東和秦禕墨倒是來了。
“你們來了正好,幫我找人。”
兩人沒有動,相視一眼,池少東拉住傅璟忱:“阿璟,別找禾念安了,她不值得。”
傅璟忱甩開池少東的手:“值不值得不需要你來說。”
“她宿舍的人說,她被人包養了。”
傅璟忱一拳把池少東打倒在地,秦禕墨連忙拉住傅璟忱:“阿璟你冷靜點。”
傅璟忱咬牙切齒的說:“把你嘴巴放乾淨點。”
池少東怒了:“我好心告訴你真相你特麼揍我,就為了那樣的女人。”
傅璟忱推開秦禕墨,掐著池少東的脖子:“她哪樣的女人都輪不到你來說。”
秦禕墨上前想把兩人分開,但傅璟忱已經鬆開池少東了,視線看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