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欣悅說到果腹,傅璟忱和池少東想起禾念安在弗雷集團被趕出來時,在那個屋簷下吃飯的情景。
她展示電視劇上窮苦人怎麼活著。
電視劇是一群明星演繹窮苦老百姓怎麼活,而那是她所經歷的人生。
傅璟忱:“她為什麼對那個小叔那麼好?”
“人吃的苦多了,吃上一點糖會比普通人甜百倍。有人對她好一點,她就會加倍回報。”
她人生到底多苦,曾經他一個三明治和牛奶就能打動她。
她說她曾把他當港灣,他是她灰暗人生出現的光,而他卻親手把她推向更深的地獄。
她唯一一次求助他,他用最狠的話傷了她。
想起那些混蛋的話,他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痛和愧疚交織在一起,難以呼吸。
傅璟忱揮揮手,讓任欣悅先走。
任欣悅起身,看著傅璟忱和池少東欲言又止。
看傅璟忱那痛苦的樣子。
最後也沒說禾念安母親去世的事。
傅璟忱拿起啤酒對瓶喝起來。
以前以為她是刻意保持的身材,沒想到是飢餓導致的瘦弱。
他問她是否喜歡過他,食不果腹的人生,談何愛情。
他想起那個雨夜,她單薄的身體跪在雨中。
她自尊心那麼強的人,為了能活下去而跪下。
她拋棄所有的尊嚴和傲骨,在他面前跪了五個多小時。
在這一刻,傅璟忱多希望禾念安的下跪是為了愛情。
他的心猛地揪緊,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憐憫與自責。
她的每一滴眼淚都在加重他的罪孽。
而他放任她最痛恨的人去羞辱她。
並把她下跪的影片發到網上,顛倒黑白。
傅璟忱拿起一瓶酒要喝的時候,想想又放下了。
起身要走。
池少東立馬跟上:“阿璟你去哪裡?”
“找她。”
“我幫你開車。”
——
禾念安坐著北方司機的車到了高鐵站。
她沒有用手機訂票,而是到售票視窗。
“你好,給我一張二十分鐘後開的高鐵票。”
工作人員詫異的看她:“沒有目的地?”
“你給我哪個目的地,我就去哪裡旅遊。”
工作人員看了看,給她一張永安市的高鐵票。
那是她老家。
人生就是這麼巧,當人走入絕路時,最後的歸途還是老家。
不過也可能不是巧,而是售票員看到她的身份證,給她訂了老家的票。
她坐了幾個小時的高鐵,下了高鐵站後,突然又迷茫了起來。
回家嗎?
家裡沒人,街里街坊的看到她肯定會對她指指點點。
她隨便找一個酒店住了下來。
第二天帶上幾瓶酒,打車去了爸爸的墓地。
其實爸爸不葬在這,這只是一個衣冠冢。
當年他屍骨無存。
許久不回來了,她簡單收拾一下墓地。
坐在墓碑前。
開啟啤酒喝一口。
“爸,你若早知道你的人生那麼早就歸土,你還會去做那些荒唐的事嗎?”
“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留給我的人生那麼苦。”
禾念安喝一口啤酒,忍不住道:“爸爸,真的好苦啊……”
人沒有親情的時候極度的渴望親情。
想在這個世界找一個跟她有血緣關係的人待一會,哪怕什麼也不做。
爸爸這邊的親戚斷了。
想了想去小姨家。
她敲開小姨家的門,是小姨的婆婆開的門,看到她沒讓她進門,依著門對屋裡喊道:“蘭梅,你外甥女來找你了。”
因為爸爸的名聲不好,小姨的婆婆對她一直沒有好臉色,如今不但沒有好臉色,還多了幾分嫌棄。
小姨套著衣服跟她出來。
小姨像是怕被人看到,拉著她到一個牆角。
仔細的打量她:“你還好嗎?怎麼突然來找小姨了?”
小姨一句突然來找她,讓她收起了尋求溫暖的心思。
禾念安掛起一抹輕鬆的笑:“我媽去世後一直沒入土,你可否幫忙張羅一下外婆家,看那邊能不能入土。”
媽媽是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