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條資訊後,梁童也不是完全沒想過他口中“喜歡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畢竟這個雕塑是送給她的,而且單看雕刻的頭髮長度也和自己差不多。
但只是想了一下,她就感覺有被自己自戀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某種程度上來說,謝熠是個非常耀眼的男生,家世、樣貌、性格、智商沒有一樣是拖後腿的。
她不愛用“配不配得上”這種話去衡量自己,但她總覺得,他這樣的男生會喜歡一個同樣瀟灑自如的優秀女生。
何況,他人緣好,朋友多,和他關係融洽的女生也不是隻有自己,比如卓穎就非常瞭解他。
對,卓穎!卓穎也是這個頭髮長度。
而且仔細分析起來,他的簡訊內容聽起來就像是把她當作朋友在分享的正常口吻。
想到這裡,當時的梁童拍案定論:不是自己,且很可能是卓穎。
但現在的她,捧著幾乎明示的雕塑,有些不知所措,總不會是卓穎也想考醫學專業吧?
正想著,聽到客廳傳來說話的聲音,她連忙起身把雕塑擺上書櫃。
“她換好衣服了,剛跑屋裡拆快遞去了……”梁母正在和徐望西說話,見他視線突然移開,直直地投向一個方向,便跟著回頭,看到從房間出來的女兒,“欸,出來了,小西來接你了。”
徐望西身著淺灰色的廓形雙排扣西裝,布料的柔軟度、顏色與他的髮質和瞳孔顏色相呼應。搭配暗紋刺繡的黑色領帶和黑色框鏡,顯得整個人優雅又鬆弛。
鏡片後的灰瞳正一瞬不移地凝視著梁童,眼底的情緒濃郁又複雜。
梁童拎著裙襬走近,在母親面前被他盯得害羞,輕咳一聲,催促道:“快走吧。”
今晚學校內舉辦畢業舞會,是考試前的最後一次放鬆。
徐望西理所當然的成了她的舞伴,並在一週前就派人把他親自挑選的黑色禮服長裙送到了梁童家。
禮堂裡放著輕快的音樂,梁童手忙腳亂地混在人群中跳舞,心中暗自腹誹自己可能確實是個四肢不協調的書呆子。
直到音樂輕緩下來,她才分出神,抬起頭去看牽著自己的徐望西。
結果一對視,她立馬心漏半拍。
徐望西垂眸淺笑,望著自己的眼睛裡像有金色河流在流淌,盪漾著柔軟又熱烈的情愫。
她難以抵擋這種目光,用其他話題來掩飾心緒:“怎麼偏今天戴上眼鏡了?”
徐望西有輕微的近視,不影響生活,平日裡很少會戴框鏡。
“裝飾,不好看嗎?”他唇角勾起細微的弧度,反問道。
梁童瞥他一眼,很好看,但她不好意思承認,便說:“還行吧,像斯文敗類。”
徐望西聽後輕笑出聲,目光閃爍:“但你今天很美。”
他的聲音柔得像夏夜的微風,又像羽毛輕掃面板,梁童心裡酥酥癢癢的,再也說不出話。
“童童。”徐望西又喚她一聲,嗓音低沉又深情。
“……嗯?”
他說:“我們認識有十五年了,挺久的。”
確實很久了,梁童點點頭。
徐望西稍稍垂下頭,在她耳畔輕聲道:“不知不覺,我也喜歡你這麼久了。”
梁童的心跟著他每個字的聲調起伏而顫動,話音落下的瞬間,腦中像是炸開了煙花,她再聽不清別的聲音,只有輕微的嗡嗡聲在耳邊作響。
背景音樂又換了新的,在燈光切換的瞬間昏暗中,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她眉間。
梁童覺得自己像跌入了雲朵,步子輕飄飄的,直到聽到徐望西的笑聲,她才稍回過神。
“你再不回神,我的皮鞋就不能要了。”他調侃道。
她的臉頰和耳朵都紅紅的,眼睛卻是亮晶晶的,有些小心地問他:“這算是表白嗎?”
“這麼驚訝?”徐望西歪歪頭,思考道:“我這麼多年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梁童雀躍又害羞,學著他的話反問他:“那我這麼多年,也表現得不明顯嗎?”
徐望西幫她把頭髮別到耳後,看著她紅紅的耳尖,愉悅道:“好像不太明顯。”
梁童做出一副氣鼓鼓的表情:“看不出來就算了,是你太笨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明示一下吧。”徐望西扶著她的肩膀,與她平視,眼神是明晃晃的陷阱,要將她困住。
梁童抵禦不住,連忙垂下頭避開,溫柔地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