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熠的通話結束後,梁童掌心已滲出一層汗。
她拿紙細細擦過手機,夾帶著一張紙鈔,一起遞給機主。
對方並沒有收下她的錢,反而好心追問她是否一切安好:“你看起來在顫抖。”
梁童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無礙,並再次謝過對方。
離開衛生間前,她專門洗了手,一邊用紙巾擦著水珠一邊走回徐望西身旁:“久等了,裡面要排隊。”
徐望西沒說什麼,只順手接過樑童用過的擦手紙,替她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內。
當天晚上,梁童緊張地幾乎一夜未眠。她祈禱著一切順利,又思考許久自己離開徐望西后的去向。
直到天擦亮,她才迷迷糊糊睡去,又很快被樓下的動靜吵醒。
她披著睡袍站在樓梯上,看到傭人正忙來忙去地收拾著物品,將大行李箱往屋外的車上搬。
徐望西則正坐在餐桌旁,慢條斯理地享用著早餐。
見梁童起了,他招呼道:“睡醒了?來吃飯吧。”
“說實話,沒睡醒。”
梁童暈暈乎乎地步下樓梯,在他身旁坐下,疑問道:“不是傍晚的航班嗎?倒也不必早上六點就開始收拾行李吧?”
徐望西舀起一勺粥,慢慢嚥下後,才回答她:“改時間了,中午就出發。”
梁童像被冷水澆頂,一下子清醒過來,身子也跟著僵住:“怎麼這麼突然?”
她接過廚師端來小碗粥,用勺子抿了一口,努力掩飾著心中的驚駭。
“國內催了,要我趕在手術前到。”
梁童一時無話可說,微微張口,好半天才嘟囔道:“……可我一點行李都沒收拾呢。”
“已經讓他們幫你收了,你把自己收拾好就行。”
徐望西答得乾脆,不再有轉圜的餘地。
梁童望著眼前豐盛的早餐發呆,吃進嘴裡的食物變得索然無味。
到達國內的時間將比原先預計的提前大半天,徐望西又帶著她踩點走了貴賓通道登機,梁童找不到機會再通知謝熠。
計劃趕不上變化,她憂心忡忡又不敢外露。漫長的航行中,她把自己裹在毛毯裡裝睡,內心不停盤算著靠自己一個人出逃成功的可能性。
實在有些難。
落地入關,在等行李的間隙,梁童瞄著不遠處的衛生間,心一橫,決定還是試一試。
大概是對她放鬆了些警惕,徐望西這次只帶了一個保鏢隨行。
如果這個時候她提出要去廁所,保鏢大機率要繼續留在原地等行李。
只有徐望西一個人跟著,她脫身機率會更大一些。
事實也確實如她所料,徐望西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略作思考,便說:“我陪你過去吧,在門口等你。”
梁童拎著提前塞過錢的挎包,在衛生間內偷偷打量著來來往往的路人,估摸著向哪位好心人提出換衣服的要求的成功率會更高一些。
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保潔人員身上。
拿一身名牌和現金換一套工裝,對方應該不會拒絕吧?
這麼想著,她邁步朝正在幹活的工作者走去,可剛走兩步,面前卻突然冒出一位年輕女性。
她正心虛,莫名被攔住去路,不由一驚,於是猛地停下步子。
這位年輕女孩看起來毫無攻擊性,她問梁童:“請問你是梁小姐吧?”
梁童警惕地點點頭。
女孩見狀面露喜色,她將一個提袋往梁童手中一塞,壓低聲音說:“裡面有衣服、假髮和手機,你去隔間快速換一下。”
梁童一怔,很快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謝熠居然做了提前準備。
女孩繼續道:“等下我會幫你打掩護,你出去後走五十米左拐,那兒有最近的扶梯。樓下三號出發口,謝先生在等你。”
來不及細聊,梁童匆匆表達感謝後,快速換好裝備。和女孩最後確認過徐望西的模樣與穿著後,兩人混在人群中,一前一後地出了衛生間。
女孩先裝作在門口等人,又裝模作樣地偷瞄了幾眼徐望西,才朝他走去。
她個子本來就高,踩著高跟鞋,堪堪遮住了徐望西的視線。
他不由蹙起眉,勉強維持著紳士風度:“請問有什麼事嗎?”
女孩迎著徐望西頗為冷淡的目光,羞赧地笑笑:“帥哥,剛下飛機時就看到你了,可以加個好友嗎?”
梁童趁著徐望西被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