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的實驗室靜得令人心慌,像全世界只剩下自己。
梁童在裡面待了片刻,還是在上課鈴聲響起前,跑出了校門。
街頭馬路的喧囂讓她從恍惚重回真實。她邊走邊思考,想母親會不會有事,想帖子會是誰發的,對方又是如何瞭解到這麼多事情的。
思來想去,最近得罪的人,除了謝汐,可能就是被謝熠轟走的那一波說來聽押題的。
但那一次並沒有人真的表現出生氣,況且大部分還是平時愛圍在徐望西身邊的人,事後依舊嘻嘻哈哈地玩在一起,沒有任何異常。
那是謝汐嗎?
家庭狀況如果存心要調查也不難查,只是徐望西把她喊來家裡的由頭,她是怎麼知道的?是徐望西之前告訴她的?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回家的公交車站。在站臺的長椅上坐下後,她給徐望西更新了自己的位置資訊。
徐望西的車在半個小時後才出現在她面前,他搖下車窗,朝車內側側頭。
梁童順著他的示意,拉開車門。剛在後排坐下,一小碗冰淇淋被遞到面前,徐望西柔聲道:“外面很熱,緩緩情緒。”
梁童接過,小勺挖了一口,香草甜味在舌尖化開,冰涼的液體從口腔滑落,蕪雜的心緒果然得到舒緩,又一股暖意從胸膛回升。
她望著徐望西,眼中滿是信任和依賴:“你說要和我說我媽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望西替她撥開貼在臉側的被汗浸透的一縷髮絲,才說:“阿姨現在在家,好好的,你不用擔心。她是被人誣陷了。”
梁童連忙追問:“是帖子上說的偷東西?”
“嗯,早上阿姨聯絡我,她說她被誣陷偷東西,僱主有權有勢的,還報了警,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又不敢告訴你,只能找我和趙芸。”
趙芸是徐望西的繼母。梁童握著紙碗的手指不由縮緊,聽徐望西繼續說:“珠寶在她包裡,又有工作多年的住家傭人指證,她百口莫辯。好在她一直沒有揹包出過門,珠寶完好無損,加上趙芸打了電話,我也過去了,僱主便同意和解。我剛把阿姨送回家。”
“……她怎麼樣?”
“她狀態挺好的,只是失業了有些低落。她希望我不要告訴你。”徐望西邊說邊觀察著梁童的神態,“她怕你擔心,鬧著要回去,想讓你好好上課,等週末你回去了她再解釋給你聽。帖子的事情她不知道,我想你應該也不想讓她知道。”
梁童垂著頭,指尖沿著紙碗邊緣畫圈,裡面的冰淇淋有些化了,紙碗的水汽落在她掌心,她不得其解:“趙阿姨認識僱主嗎?到底是誰想陷害媽媽……為什麼呢……”
徐望西接過她手中的冰淇淋,抽出紙巾擦乾水漬才又遞迴給她,緩聲說:“僱主是於瀟的母親。”
電光火石間,梁童想明白了一切:“是謝汐!”
於瀟是謝汐姐妹團裡一名,生日會那天她也有參加,而生日會結束後,母親立馬就收到了公司分配的新僱主。
徐望西向後靠著椅背,輕吐一口氣,算是預設了梁童的猜測。
梁童想到自己之前的困惑,便問他:“那我住你家是要陪你學習,這是你告訴她的嗎?”
徐望西本仰著頭靠在頭枕上,聞言側過頭,垂著的眸子睨她一眼,似有不悅:“我為什麼要告訴她?”
梁童想不通:“那她怎麼知道的?”
徐望西輕描淡寫道:“生日會後的週末,謝家為她辦了正式的生日宴,發過邀請到家裡,我沒去,趙芸去了,結束後還在電話裡問我你怎麼成我表妹了。”
至此,所有都說得通了。車內一時陷入寂靜。
徐望西手臂搭在交疊的腿上,手腕自然垂落,細白的長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說:“下午回去你照常上課,不必擔心。一切我幫你解決。”
梁童沒有再接話,嚥下最後一口冰淇淋,心底的火苗卻徹底躥升起來,燒到大腦。
徐望西提出吃過午飯再回學校,被梁童拒絕了:“我不餓,我想回去學習。”
徐望西注視她片刻後,讓司機掉頭回學校。
到教學樓時,正趕上大課間,樓梯和走廊站著許多學生,看著徐望西和梁童一起出現,吃瓜的神情更是微妙。
梁童一直跟在徐望西身側,但到了本該右拐的二層,她卻沒有繼續跟著徐望西,而是左拐往樓上去了。等徐望西察覺到再回頭,只看到消失在樓梯轉角處的衣袂和裙角。
梁童步伐越來越快,她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