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西有關的事上,謝熠已經變得和她一樣敏感。突然喊人去餵魚這種事,聽起來頗像有詐。她能理解謝熠不放心。
兩人過去得很快,一刻鐘後,邊嘉便在一樓大廳見到了坐著等待的王姨。
“王姨。”邊嘉衝她揮揮手,等她走近,主動指著謝熠向她解釋:“我朋友。正好和我一起,就陪我過來了。”
王姨抬起頭,小心打量著謝熠,兩人疏離地互相點點頭。
邊嘉領著二人進了電梯,才又跟她寒暄:“您最近好嗎?”
王姨嘆口氣:“唉,馬馬虎虎吧!還在適應新僱主的模式。還是和你們在一起時好啊。”
邊嘉聽罷,淺笑著附和:“是啊,您在時,家裡一切都能打理得很好。”
說話間,電梯門開啟,映入眼簾的場景立刻將謝熠和王姨震在原地。
屋內亂七八糟,到處都是被砸過破壞過的痕跡,比邊嘉上次來時,還要狼藉。
王姨驚撥出聲:“這是怎麼搞的!家裡進賊了嗎?要不要報警啊!”
“不用。”邊嘉踏過一地碎片,語氣聽不出情緒,“他自己搞的。”
“唉喲……”王姨無法理解,她心疼地俯下身開始收拾殘局,不停喃喃:“怎麼會弄成這樣……”
謝熠停在玄關附近,遲疑著沒有立刻跟進去。
這是她和那個人一起生活過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踏足,身處其中又會不會因那些殘留的生活痕跡而產生難以抑制的嫉妒。
但他見邊嘉停在客廳一動不動,最後出於擔心,還是邁步向她走去。
靠近後,他才明白她為何呆滯地立在這裡。
眼前的地板上,擺著一幅超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少女明媚動人,但她全身的裂痕昭示著這張照片曾被人撕毀,又被人用透明膠帶重新一點點拼接粘連起來。
邊嘉垂頭盯著照片,長髮落在她的臉側,讓謝熠看不清她的神情。
最終是王姨打破了這份沉寂:“呀,這小魚已經死了一條了!”
邊嘉先是遲鈍地反應了幾秒,而後像意識到什麼,驟然抬起頭,大步朝魚缸走去。
在看到浮在水面上的那抹豔麗後,她求助似地轉頭望向謝熠。
這一刻,謝熠在她眼中看到了暴雨般的驚懼。
……
謝熠的車速很快,去麗安的路上幾乎沒松過幾次油門。
他一如過往,並不想過多追問那些她與徐望西之間的牽絆和暗示。
但看她的模樣,他也大致能猜出,她在“魚死了”與“徐望西可能出事了”之間莫名劃了一個等號。
這是在他看來有些荒誕的聯想,但他可以陪她驗證。對她,他仍有這個耐心。
停了車,邊嘉慌慌張張地跑在前面,而謝熠沉默地快步跟在她身後。
爬樓梯時,邊嘉第一次察覺,原來每一層有這麼多的臺階,旋轉著,像是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距離兩人家還有一層時,清晰的敲門聲傳入邊嘉和謝熠的耳朵。
敲門的人看到有人走近,也停下動作辨認,很快認出了邊嘉:“噯,童童嗎?”
是住在樓下的鄰居。
邊嘉顧不上跟老鄰居寒暄,直接問對方:“發生什麼事了?”
“哦,童童你還有沒有這家人的聯絡方式啊?他家漏水了,把我家天花板都泡了,敲門也沒人應。”
“等一下。”
邊嘉聽他說完,利落地轉身開啟自己家的門,很快捏著一把鑰匙走出來。
她的手在止不住地顫抖,鑰匙對了好幾下都沒能插入鎖孔。
謝熠伸手握住她的手背,沉聲說:“不要慌。”
門似乎是被從內反鎖了,鑰匙轉了兩圈,鎖舌才縮回去。邊嘉拉開門,淡薄的霧氣撲面而來。
她率先走進室內,謝熠和鄰居緊跟著進入。
屋內窗簾緊閉,只有些許日光能透過薄布,堪堪照亮房間。
明明是晌午,屋內昏黃得卻像日落時分。
細微的流水聲從浴室傳出,連浴室門外的地板上都覆著一層水,水映著屋內的光線,也呈現出暗淡的黃。
鄰居環顧四周,無奈地嘆氣:“嘖,這是出門忘關水了吧,看這地板都泡壞了。”
邊嘉盯著縫隙裡不斷淌出水與霧氣的浴室門,大腦因恐懼和不安而空白一片,雙腿走兩步停一步,遲遲不敢推開那扇門。
謝熠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