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妥。
正胡思亂想著,邊嘉的手機彈出一條視訊通話,是來自護工的。
她拿著手機走至安靜的臥室,推開窗戶,讓冷風撲至溫燙的臉頰上,醒了醒神,才接通電話。
輪椅上圍著紅圍巾的父親出現螢幕畫面中,而畫面外,年輕護工的聲音活潑熱情:“邊小姐,小年快樂啊,您父親剛一直髮出類似‘想’的聲音,我猜是想家人了呢,就自作主張給您撥個影片。”
邊嘉衝螢幕中的人揮揮手,才溫柔地回應護工道:“小年快樂。其實我上午剛去過,沒和你見到。”
梁父是在兩週前被找到的。
除了山上那間療養院,邊嘉沒再找到徐望西名下有任何其他類似資產,但人又不可能離得開醫院。
所以她本著試一試的想法,託謝熠的熟人去市內的各大醫院和療養院調查,看有沒有父親的線索。
結果還真就這麼找到了,並且還是在父親最初住的那家醫院裡找到的。
據調查人打聽來的訊息,送梁父去住院的徐先生,本來還在準備手續,想把人轉移到國外療養,但後來不知為什麼,又終止了這個計劃。
邊嘉聽過後沉默良久,到最後也什麼都沒說。
她謝過對方,付了報酬,次日便將父親轉至卓穎推薦的一傢俬人療養院。
影片那頭的護工露出半張臉,彎彎的眼眸很有活力:“上午不是我的班!那可能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哈。”
“沒關係,能再影片一下也很好,謝謝你。”
掛了電話,邊嘉對著窗外的冷空氣深呼吸過一輪,才關上窗。
一轉身,她又被不知何時立於自己身後的高大身軀嚇了一跳。
“謝熠?”
邊嘉還沒來得及詢問來意,對方先開了口:“你這幾天好像有在故意躲著我。還會趁我不注意偷看我。來吧,和我說說,又有什麼小心事了?”
謝熠今天為不擾興致,也跟著喝了兩杯,臉頰和耳朵很快便在酒精作用下暈開淡淡的粉紅,配上此刻溫柔又迷離的眸光,整個人的氣質有一股平日裡少見的乖巧。
但他說出的話仍是既直接,又具蠱惑性的。
“我……沒有……”心虛又不自然。
謝熠向前一步,縮短了兩人間的距離,她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他垂下頭,正要繼續說什麼,邊嘉的手機卻再次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她像是缺氧的人找到了氧氣瓶,立刻劃動接聽鍵。
“喂,請問是邊小姐嗎?我是您的物業管家,有鄰居稱您家裡有人從早彈鋼琴彈到現在,已經影響到他人正常生活休息了。
“我現在在您家門口,敲門沒有回應,另一位業主電話也打不通,請問您在家嗎?”
伴著物業解釋的話音,邊嘉隱隱聽到了鋼琴的樂聲。
是月光。是她和徐望西曾經的暗號。他在找她。
她下意識抬眸,謝熠眼中的溫柔已然淡去不少,顯然也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
“別去。”謝熠突然開口。
這是他第一次向她提出要求。語氣帶著些不甘心。
“喂?您在聽嗎?其他業主說要報警了……”
邊嘉聽到電話那頭還在呼喊,而眼前人也在說:“我不想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