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童在二樓沒見到徐望西身影,下樓後發現他正俯身嗅著餐桌中央的砂鍋。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頭也未抬道:“我看你這兩天有點疲倦,今天讓廚房煲了藥膳湯鍋。”
“……”
看著四周精緻的裝潢,桌上色香俱全的食物,想起下午新到的護工,梁童的埋怨突然哽在喉間。
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啊。
徐望西眼皮稍抬,問她:“怎麼站在那裡不說話?”
梁童走近坐下,心中默唸“他是恩人,他是少爺”,心平氣和地開口道:“王姨說你送她了一個雕塑。”
他把盛了湯的精緻小碗放在她面前,語氣透著一絲極其自然的驚訝:“什麼雕塑?”
梁童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難道是冤枉他了?但王姨也不像小偷啊。
她說:“這麼高,一個沒有五官的女孩的小雕塑,我房間裡的。”
徐望西已經坐回桌對面的位置,手掌支著下巴,迷茫的眼睛眨了又眨,才豁然:“哦,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看著他無辜的神情,梁童再次按下火氣,耐下心追問:“那是我的。你怎麼不問我一下就把我的東西送人?而且我明明記得把它放進行李袋裡,你翻我袋子了嗎?”
他垂眸,捏著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湯,語氣平淡:“不算翻吧,袋子敞著,東西明晃晃地放在最上面。”
“那你就可以直接拿走送人嗎?”
一些怒氣還是沒忍住從話語間洩出,梁童努力壓低嗓音,怕王姨聽見會多想。
徐望西抬眼,眼神覆著一層幽怨:“這個東西這麼重要嗎?”
梁童說:“這不是重不重要的問題。”
“怎麼不是?”徐望西聲音稍揚,眼角不知何時染上一抹淡紅,“從小到大,我們彼此的東西什麼時候分這麼清了?之前我的玩具不也被你直接拿去樓下哄小孩了?”
梁童被噎了一下,再反應過來時,氣勢明顯弱一截:“我是當著你面拿的,而且我們都知道那些玩具是你不要的。”
二人一時無話,大眼瞪小眼。
徐望西抿著嘴,半晌才沉沉開口:“對不起。”
他垂著的羽睫輕顫,沁了水汽的眸子像玻璃球一樣閃著潤澤的光。
又搞這一套犯規的操作。
梁童暗自嘆氣,將態度放柔:“不會吧,又要掉珍珠啦?”
他不理。
梁童學著他平時的樣子,夾了好幾樣菜到他餐碟上,才說:“我只是希望下次你想拿我的東西時,可以先問我一下。畢竟我們也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
徐望西用筷子撥著盤中食物,心不在焉地低應一聲,整頓飯吃得意味索然。
王姨第二天就把雕塑拿回來了。
只是雕像的裙角缺一塊,她滿臉歉意地解釋是小孩子拿手中把玩時,不小心掉地上摔破了。
說不心疼是假的,但梁童沒有表現出任何多餘的情緒。她笑著收下,向王姨道謝,還把專門去買的玩偶拿給她。
之後的幾天徐望西在她面前安靜得反常,梁童的直覺告訴她,他還有妖要作。
果然,週五午飯時,謝汐有意無意地問道:“今晚望西要給我辦生日會,你會來嗎?”
什麼生日會,她壓根沒聽徐望西提過。
梁童問得詫異:“今天是你生日嗎?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沒和我說過。”
謝汐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這樣啊,還想偷偷問你他是不是準備了什麼驚喜。”
梁童搖搖頭,示意不清楚。
謝汐又問:“也怪我,今天才和你說,這樣臨時告訴你,你今晚還能來嗎?”
梁童察覺對方似乎不是很想讓自己去,便順著話頭說:“確實晚上家裡有點事,也不好臨時改時間。你們玩得開心,生日快樂!”
謝汐想表現出遺憾,但杏眼裡星星點點的開心有點藏不住,聲音跟著也變得更甜一絲:“好可惜,但謝謝你的祝福。”
梁童牽出一抹淡笑。
下午的學習有些心不在焉,梁童猜測是因為要週末了,想回家了。
正好今晚趁著徐望西出去,自己可以直接無痛回家。
她盤算著放學早點走,回徐家收拾完東西還來得及坐公交車回去,但偏偏放學後又被老師喊去談競賽的事宜。從辦公室出來時,黃昏已濃,徐望西的車停在校門口,只有司機在。
她翻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