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要離開,不要走,求你了。”
梁童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他,這句話彷彿又將她喚回剛才的爭吵中。
徐望西手肘支著地面稍直起身,旁邊跟著傳來一陣細碎的玻璃聲,但梁童並沒有注意到。
像是本能驅使般地,她突然站起身,向外跑去。
她還是跑掉了。
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風捲著紙張和塑膠在路邊翻滾。
見徐望西沒追上來,她放慢步子,沿著路燈投下的光暈漫無目的地走著。
嘈雜混亂的大腦終於得以靜下,委屈和絕望便再度湧上心頭。
梁童邊走邊哭,走累了就坐在街邊的地下室入口的臺階上,繼續嗚嗚咽咽,泣不成聲。
待情緒發洩完畢,她才終於冷靜下來,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出路。
她能去哪裡呢?好像沒有地方可去。
她什麼也沒有,沒有家和房子,沒有家人和朋友,銀行卡倒是有一筆錢,但都是徐望西給的。
到頭來,她的所有財富,不論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的,都是徐望西給的。離開了他,自己就像一個沒有立足之地的廢物,寸步難行。
她的人生,真是成也在他,敗也在他。
梁童嘲諷地想著,抱著膝蓋的手臂縮了縮,身子跟著打了個寒顫。
她出門太急,只隨便套了件薄衫,在早春的夜晚擋不住溼重的冷風。
街角處還一家披薩店亮著招牌,她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塵,想過去取取暖。
梁童站在收銀臺前仰望著選單,摸摸口袋,只摸出了幾枚硬幣和一本護照,連手機都沒能帶上。
她嘆口氣,走出披薩店,繼續沿街走著,透過不停地活動來提升身體的熱量。
她想起母親的遺書中說藏了筆錢在家,或許回國一趟拿上那筆錢,能夠支撐她一段日子。
打打工,加上獎學金,或許也可以自己活下去。
但想要買機票,就必須有銀行卡或手機。
她不想回徐望西的房子裡。不知為什麼,她有一種預感,回去了,就走不掉了。
走著想著,她瞄到前方不遠處的一座電話亭,一串號碼突然浮於腦中。
是了,她還可以找謝熠。
梁童走進電話亭,卻在投幣的瞬間遲疑了。
她總是在虧欠,這次真的還要找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