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嘉給律師發去資訊,很快便收到了答覆。
她放下手機,去拿禮盒中的裙子,發現徐望西仍疊腿在沙發上坐著,穩若泰山。
於是她說:“我要換衣服了。”
徐望西從容道:“你換。”
看他絲毫沒有要回避的意思,邊嘉懶得再言語,乾脆地拿起裙子走到他坐著的沙發背後。
徐望西沒有扭頭,只溢位一聲輕哼。
邊嘉脫掉工作穿的西裝,搭在一旁的鬥櫃上,又套上長裙。
歐根紗裙襬上綴著星星點點的水晶,她正低頭細看,長髮突然被撥至身前,背後的裙子拉鍊也被輕輕扯起。
她一驚,條件反射地抬頭去看,徐望西果然已不在沙發上。
地毯厚重柔軟,讓人聽不到腳步聲。
徐望西幫她把拉鍊拉好,低頭在她後頸輕落一吻,才又溫柔地將頭髮重新拉回背後散開。
邊嘉沒有反抗,也沒有去回頭看他,而是徑直走到鏡前,自己確認髮型穿戴。
一旁的徐望西不知又從哪裡變出一盒首飾,他先取出一條手鍊,骨節分明的手托起她的纖腕,將手鍊搭在上面,長指靈巧又迅速地扣緊鏈釦。
寶石璀璨,卻也冰涼沉重,邊嘉只看一眼,便垂下手臂,淡然道:“不說說我是怎麼變成藍濤寶石千金的嗎?”
徐望西手上的動作沒停,將她的鬢間的髮絲繞到耳後,取出耳環細緻小心地為她戴上。
“你有一位名叫宋彰的父親,他早年入贅,和你母親生下你,你隨母姓。後來,你父親在岳父的幫助下,事業做得風生水起,可惜母親卻在意外中不幸喪生。”
他邊說邊替她戴著另一邊耳環,指尖輕刮過耳垂,讓邊嘉有一瞬不受控地顫慄。
他顯然沒錯過這個瞬間,唇角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
“不多久,你父親便娶了第二任妻子,還為你生下了一個同父異母、隨了父姓的妹妹。怎麼樣,這個大小姐的身份可還滿意?”
邊嘉牽出一個譏諷的笑:“不是很滿意,換個身份還是死了媽媽。”
這個地獄笑話沒有影響到徐望西,他退後一步,目光上下游走,欣賞著眼前人,表情像在欣賞自己的絕世作品。
他接道:“但有個健康的父親和姐妹。”
邊嘉繼續嘲諷:“難為你找到這麼合適的邊姓身份。”
徐望西攬住她的腰,拉開門,邊帶著她往外走去,邊說:“確實罕見。所以在我聽到這樁陳年八卦的那刻,我只覺得……天助我也。”
最後四個字他是低頭在她耳畔輕聲吐出的,有一種絲毫不加以隱瞞的頑劣感,也有一種勝券在握的得意。
要知道,早些年,徐望西還執著於在她面前扮乖巧裝無辜。
邊嘉來不及多說,路上便不斷開始有向他們打招呼問好的人,她只得跟著徐望西一起微笑回應。
宴會廳觥籌交錯,他們算是姍姍來遲。一到場,立刻有不少人端著酒杯圍上來。
服務員見狀連忙捧來二人的酒杯。
徐望西有意將邊嘉護在懷中,溫和地替她回絕道:“她不太能喝酒。”
“沒關係的,今天是好日子。”邊嘉自然地接過酒杯,笑吟吟地與大家寒暄,絲毫沒有被迫營業的不情願。
徐望西垂首看著她,眉梢稍揚。
……
幾輪社交應付下來,邊嘉略感疲倦。
趁著徐望西被大客戶拉走談生意的間隙,她打算去休整片刻,喘口氣。
大概是知道邊嘉不會拋下父親獨自跑路,徐望西沒有再安排人看著她。邊嘉獨自穿行於走廊,走向盡頭的盥洗室。
眼看著只有幾步就到了,旁邊突然開了一扇門,一隻有力而溫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臂,只輕輕一拽,便將她拉進了門內。
接著是關門落鎖的聲音。
熟悉的花香氣息使邊嘉壓下了差點從喉間溢位的驚呼,門縫透過的光使她依稀辨認出這似乎是保潔人員的工具間。
邊嘉小聲喚道:“……謝熠?”
謝熠沒有回答,手還握著她的手臂。邊嘉也不再出聲,只陪他靜靜站著。
沉默的黑暗中,謝熠輕不可聞地嘆口氣。他鬆開手,去找牆壁上的頂燈開關,卻被邊嘉攔下。
“別開燈。”
謝熠動作一頓,終於開口,他一向純淨張揚的音色此刻沉而啞,他問:“為什麼?”
邊嘉低聲道:“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