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多夢的一夜,邊嘉身體先醒來,精神卻還睏倦。
她翻了個身,下意識伸展著胳膊,右手卻受到阻礙。
耳邊緊接著傳來一聲低呼,邊嘉的大腦跟著徹底醒過來,她轉過頭,聲音發出者正捂著鼻子,眉毛快要擰成結。
徐望西不滿的聲音從他的指縫間漏出:“怎麼睡醒就打人啊?”
剛醒來的邊嘉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坐起身子,又是一拳錘在他身上:“誰讓你睡這裡的!”
“這是我家,我睡哪裡還需要報備嗎?”徐望西抓住她還要落下的手腕,委屈起來:“真的很疼。”
邊嘉看著他被撞紅的鼻子,樣子莫名有些滑稽,氣跟著消了一半,但還是冷冷地睨著他。
她說:“你永遠都學不會尊重我。”
口吻似是賭氣似是失望,徐望西眸光瞬間暗了些,用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音量,低聲唸了句:“……我已經很努力在學了。”
邊嘉聽不清,蹙眉問道:“什麼?”
“我說,”徐望西又恢復了撒嬌的口吻,蹭蹭她的手心,“我自己在樓上睡不好,垂憐一下吧。”
看他眉眼扮著楚楚可憐,邊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得嘆氣:“算了,你鬆手吧。”
徐望西沒有立刻順從指令,五指從手腕滑到掌心,與她十指相扣:“今天去結婚吧。”
邊嘉搪塞道:“結不了,戶口本還在麓川。”
“我帶你去取。”徐望西耐心十足,笑眯眯道:“早點結,三年就早點結束。還是說你想再多拖一陣子?”
他說得有道理,走到這一步,她確實沒有再拖的必要。只是下意識的,她下意識地在拖延。
狠狠心,她應下:“不用了,我讓辛姐幫我帶過來,我去聯絡她。”
徐望西面露滿足:“嗯,去吧。”
說完還是沒撒手,邊嘉又是一聲嘆息,她晃晃胳膊:“鬆手?”
最後,反手吻過她的手背,徐望西才鬆開。
看著她的背影出了房間,他才重新平躺下,嘴角勾起細微弧度,輕聲道:“百分之二十。”
……
其實今天葉辛本來就會把邊嘉的所有行李都帶過來,這會兒應該在路上了。
邊嘉沒有再聯絡她,在浴室洗漱完畢,就直接去了衣帽間更衣化妝。
但凡是她能想到的、可能會需要的,衣帽間內一應俱全。
所有衣物鞋履,不論是貼身的,還是外穿的,尺碼都完美契合。連帽圍、各個手指的戒圍,甚至是粉底色號都是剛剛好的程度。
邊嘉也知道,這裡每一樣物品一定都是徐望西親自挑選購買的。
曾經她會為這樣精細到令人髮指的瞭解與付出而感動,但現在她多少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自己簡直就像是他的一個洋娃娃玩具。
邊嘉在衣帽間逛過一圈,被最裡面貼著牆的一格引起了注意。
她拉開暗色玻璃門,在裡面看到了自己的初高中校服、印有大學校徽的文化衫和棒球帽,以及生日和舞會典禮穿過的裙子。
一些是出國前遺留在徐家別墅裡的,一些是放在國外沒打算再要的,沒想到他全都留了下來。
邊嘉在這些衣服前靜立許久,才輕輕闔上櫃門。
梳整完畢走出衣帽間,她聽到餐廳處傳來對話聲,熱情的音調相當耳熟,她走過去,見到了多年未見的王姨。
“童童姑娘!好久沒見,成大姑娘了,太漂亮了。”王姨正在將她帶來的早餐盛盤,看到邊嘉,她明顯也激動了些,連帶聲音都更高昂了。
“好久不見,王姨。”邊嘉喚她,過去和她拉了拉手。
徐望西從平板電腦前抬眼,邊嘉這副柔和的模樣是這些天他未曾感受過的,他放下手中的咖啡,眼神幽怨起來。
邊嘉裝作看不到,幫著王姨一起擺盤,問她:“是從家裡過來的嗎?”
“是啊,這邊不留人,需要的時候我就過來。好久沒吃家裡廚師的飯了吧?之後想吃什麼還和我說,我都送來。”
兩人敘過幾句舊,王姨就去清潔房間了。邊嘉坐在徐望西身旁吃著早餐,聽他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她專心看起浴缸裡的小魚來。
掛掉最後一通電話,徐望西起身,對她說:“我要走了。下午三點我去接你,帶上證件。”
邊嘉點點頭,沒有要起身送他的意思。徐望西眯了眯眼,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接過王姨遞來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