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嘉沒有去搭那隻伸向自己的手,自己挪開椅子站了起來。
修長淨白的手指微微收縮,徐望西垂目看著自己的掌心,睫毛輕扇,隨後一言不發地轉身出了包間。
助理為邊嘉準備的是間大套房,大概比她的出租屋大一倍。落地窗外是日光下粼粼的湖面,不知是因為她太久沒回來,還是因為換了視角位置,本應熟悉的景色此刻看著竟有些陌生。
邊嘉快速環視一圈,終於在衣架上找到了自己的布包,她快步取下,確認手機在裡面後,才抬頭看向站在客廳中央的男人。
徐望西幾乎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他此刻像是卸下偽裝,眼裡不復先前的風平浪靜,而是盛滿哀傷,其中濃郁的眷戀之情像洪水朝邊嘉席捲而來。
“童童。”徐望西再次主動靠近,低聲喚著,將邊嘉擁入懷中,“我好想你。”
他垂下頭,格外柔軟的細發蹭著邊嘉的肩膀和脖子。
熟悉的稱呼,熟悉的氣息,邊嘉僵直著身子,意識卻好像墜回了許多年前,那時她還叫梁童。
當柔軟又冰涼的唇瓣貼上她的側頸時,邊嘉才回過神來,一個激靈,推開了對方。
“我不是童童。”
她語氣有些激動,語速很快,攥著包又退後兩步。
而徐望西垂下落空的手臂,抿抿嘴,瞪著她的眼角迅速紅了,原本身形高大的人,此刻卻像一個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刺蝟。
過去他只要擺出這副模樣,她便一定會哄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但此刻她一動不動,承接著他目不轉睛的怨念眼神,毫無表示。
屋內氣氛冷下來,兩人僵持不下之際,房門被敲響,是徐望西為她叫的飯送到了。
邊嘉繞過他去開門,服務員快速將餐車上的菜餚和湯盅擺滿桌子後,悄然退出房間。
再回過身時,徐望西臉上的委屈和悲傷已然消失,像切換面具一樣迅速,此刻他看起來又是風輕雲淡的模樣。
“我專門叫了你喜歡的菜,還有酒。”
他從冰櫃裡拿出一瓶琥珀酒,細緻地開酒倒酒,最後將酒杯推至邊嘉面前,才繼續說:“來慶祝我們的……團聚。”
“白天不喝酒。”
邊嘉不多理睬,坐下開始吃飯。
又被冷待的徐望西看她片刻,幽幽道:“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以為她會絕食抗議嗎?邊嘉頭也不抬:“吃飽了才有精力對付麻煩。”
徐望西歪歪頭,問得認真:“你說的麻煩,是我嗎?”
“我說的是一個曾經玩弄我的真心,控制我的意願,摧毀我的生活,如今調查我的行蹤,收買我的老闆,強行在休息日把我帶離家為他工作,不知道又有什麼新把戲的人。是你嗎?”
聽者沉默了,半晌後湊近她,試探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帶著挑逗的意味:“所以你對我有真心?”
邊嘉舀了勺湯,答得平淡:“已經沒有了。”
這句話承認得坦率,也拒絕得坦率。
徐望西聞言身體後仰,倚靠著沙發,好半天才冷笑出聲:“你真是越來越有他的風格了。”
邊嘉拿勺的手一頓,意識到他在說謝熠。似乎比起冷淡與拒絕,徐望西更受不了她身上有別人的影子。
“現在他找不到你,一定很著急吧。”徐望西慢條斯理地說著,語氣帶著置身事外的無辜。
察覺他終於要說正事了,邊嘉放下餐具,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卻只在其中看到一片捉摸不透的霧氣。
他抬手指向整面的暗玻璃門:“那邊是你的辦公區,已經收拾好了。助理這段時間會跟你一起生活和工作,需要外出的工作她會負責幫你跑。如果有線下專案會議的需求,隔壁準備的有會議室。待客的話,樓下餐廳包廂隨便用。”
不等邊嘉開口質疑,他緊接著說:“考慮到你還沒來得及看合約,我簡單解釋,根據保密協議,下個月儀式結束前你會一直在這裡。順利結束後便可離開,屆時集團會立刻支付你們工作室的尾款。”
邊嘉氣笑了:“貴司保密意識還真強烈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這裡出高考卷呢。”
像是聽到有趣的笑話,徐望西跟著笑起來,眉邊柔軟的髮梢跟著輕輕晃動。
“付一大筆錢,冒著把你儀式搞砸的風險,只是為了關我一個半月,讓我給你打工嗎?”邊嘉壓根不信。
“我要訂婚了。”
徐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