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活兒 。
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道長也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哭。
這一場的氛圍甚至比王德樹那一場還要莊重,村裡的人幾乎都來了,連今天有工作的人也都來了。
場地擴大了足足一倍有餘。
林泊和周舟站在外圍,看著屋內多出來的那口紅黑色的棺材,悄聲道:“他怎麼死的?”
周舟聳了聳肩,“聽說是被野獸咬死的,屍體發現在雕塑廠的後面,你去過的,雕塑廠很偏僻,有沒有猛獸這件事情誰也說不準。”
原本楊家一家人是打算第三天等著王德樹的屍體下完葬就離開,可誰知這喪布竟然掛在了他們身上。
楊婷婷的白旗袍再一次發揮了作用。
屋內安安靜靜的,楊婷婷和王念娣跪在棺材前,茜茜不願意站著,扯了個矮板凳坐在楊父楊母以及她的其他親戚周圍。
她和王茂財的關係本來就尷尬,就算不跪也沒啥。
楊婷婷臉上依然化著完美的妝容,那身旗袍穿在她身上猶如妲己在世,妖嬈又精緻,看不出一點剛死了丈夫的模樣。
就連那纖纖玉指扯動手裡的紙錢,看起來都是那的漫不經心,隨意間又透露著一股優雅高貴。
她冷靜的,讓人覺得死的是個旁人。
王念娣對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戴孝的白布裡面,穿著一身紅裙。
不是死了哥哥,而是死了敵人。
雙唇紅豔的像剛吃了小孩一樣,除了那層孝麻之外,跟過年一樣喜慶。
比起不出聲的他們,外面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各村村民們才像是他的親人。
是的,棺材前的人沒有哭,門外的人倒是哭倒了一大片。
大概是覺得王茂財給了他們賺錢的機會,這人一死,楊家說不準就要把這個機會收回去。
到時候,他們依然是貧窮的。
哭的不是王茂財,哭的是他們的未來。
因此,站在他們中間淡定的不像是真人似的林泊二人,頗有些鶴立雞群,不倫不類。
林泊掃視了一圈,沒看著林爺爺,皺了皺眉頭,“你看見我爺爺沒?他沒來嗎?上班去了?”
周舟搖頭,“王茂財一死,這些村民群龍無首,哪還能想著去上班的事情啊。”
“那我爺爺去哪兒了?”林泊咬了下唇瓣,思索不出來。
既不在這裡,也不在廠裡,又不在家裡,還能在哪兒呢?
他正想著自己的事情就瞅見跪在最前面哭的傷心的村長突然竄起了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扯住王念娣,惡狠狠地瞪著她,“你怎麼那麼不懂事!你哥死了,你為什麼要穿紅色!”
他說著,就要去扯她的衣服,“你給我脫下來!脫下來!”
王念娣毫不留情的甩開他,然後在他臉上狠狠地甩過去一巴掌,盯著他面無表情一字一句,“滾。”
“你!”村長面紅耳赤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撲上來咬人肉喝人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王念娣殺了他的祖宗。
“念娣啊,你怎麼能這麼不尊重長輩。”
“念娣啊,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念娣啊,看你哥哥和你爸才死,棺材都還沒下葬,你不守規矩把他們封在木棺材裡就算了,還敢忤逆長輩!”
“念娣啊,你穿紅裙子幹嘛呢?你這不是存心惹大家嘛……”
那些村民見勢不對,一言一句的批判起來,瞬間忘記了剛才哭的有多傷心。
王念娣冷笑一聲,從地上站起來,身上的紅裙子像火一樣熱烈,腳下發出高跟鞋踩地的聲音。
如今的模樣更適合她,比唯唯諾諾,逆來順受的她更好看也更吸引人。
“所以說,我還要感謝你們了?”
“謝謝就不用了。”村長冷哼道:“你讓我打回來這一巴掌,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以後還把你當小輩一樣對待。”
“呵。”
王念娣不可思議一般的搖了搖頭,“你們吶,還真是,死不要臉啊。”
“你說什麼!”
這句話瞬間引起激憤,那些自認是村裡的老人的村民們不滿起來。
“吵什麼吵!”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楊婷婷冒出聲音,抬起手,楊家立刻有人扶著她站起身。
她理了理裙襬上的灰塵,看了眼自己的鞋,轉而又看向身後的人,淡然道:“楊家不打算把雕塑廠收回,雕塑廠就是念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