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不顧忌這些,把他的小心思看的偷偷的,“他這幾年身體本來就差,前幾天念娣出門買東西,回來就發現王德樹從床上摔下來了,發現的時候人都沒氣了,身體都僵了。”
“那就是摔死的啊?”
“應該是吧,反正念娣是這麼說的,當時大家都不在,沒人看到他是怎麼摔下來的。”林爺爺嘆了口氣,“這件事咱們爺孫倆討論一下就結束,你別傻乎乎的去和別人聊,要尊重人家,記得人家之前對你的好。”
林泊趕緊點頭,“王茂財這幾年都沒回來過?”
“他吧,也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你說他好吧,討了個城裡媳婦,媳婦孃家嫌棄他家裡是咱們這個落後村裡的,死活不讓他回來,非逼他在她和村裡之間選一個。結果他就真的那麼多年沒回來過,也沒來看過他爹。”
“說不好吧,他又回來給村裡辦了個廠養活那麼多人家,還總是給他爹打錢。”
“有錢人吶,哪是我們能琢磨透的。”
……
他們的屋子很偏僻,林泊一眼望去全是光禿禿的田地,沒有一間房子。沿著田埂走了許久,他才慢慢看到周圍有了電線杆和平房,腳下變成了水泥路,再之後就是自建的樓房。
經過村裡的小廣場時,他注意到小廣場上有一座高高立起的人物雕像,栩栩如生。不僅這裡有,一路走來稍微寬廣一點,有了房屋的地方,都能看見這種雕像。
林爺爺說,這是王茂財。
村民們為了感謝他在村子裡建廠,和隔壁幾個村子一合計,自費建造了幾十座這樣的雕像放在村子裡的各個角落。
當然,他因為沒錢,村民們也沒強迫他交錢。
剛才在村裡的廣場上見著的,是最大的一座,其他的都沒那麼大。
林泊點了點頭,朝前方望去,已經遠遠的可以看見一幢高大的廠房。
往這個方向一直走,就能到雕像廠。
又走了幾分鐘,二人總算到了王家。
王家住的是樓房,同樣是自建的。與別的農村自建房不同,王家的不僅外表看起來好看,內裡也是同樣的金碧輝煌。
外面停車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有門口設靈棚的地方擺著許多桌子。已經來了很多人,坐在外面嗑著瓜子聊著天,還有小孩子在追逐打鬧。
林爺爺搖了搖頭,小聲的在林泊耳邊道:“看來王茂財沒回來。”
來的都是村裡和周圍村子的人,不需要開車,大部分都是老人,小孩和青年很少,全靠步行。
所以從有沒有車就能看出來,王茂財到底回來沒有。
“王茂財還是選了他媳婦。”林爺爺繼續和林泊蛐蛐,他們離王家還有幾米遠,不需要馬上上去,“他媳婦不得讓他回來的,上次回來辦廠,都說他媳婦還生了氣要和他離婚,最後還是王茂財又給他媳婦買了一套房子才把人哄好。”
林泊“哇哦”了一聲,當聽八卦一樣記在了心裡。
像林爺爺這種在村子裡待了許多年的老人,對這種八卦才是一清二楚,哪家發生了什麼,哪家屋頭吵了架啊什麼都知道。
這次王家辦喪事也沒收禮金,或許說他們根本不需要村民這點三瓜倆棗,就跟請人免費來吃飯喝茶聊天的一樣。
不用交錢大家更開心了,因此來的人不少,拖家帶口來的也多。
不過不需要交禮金,弔唁卻還是要的。
林泊跟著林爺爺直接走進了屋子裡,屋子裡比外面要冷清的多,門框上掛著白花,黑白色的遺照就在前方的桌子上,還有各種祭品。
中間是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已經蓋上,只是還沒釘釘子上去,兩邊全是黑白色的花圈,陰森又昏暗。
棺材前方的蒲團上,跪著一個人,她頭戴孝帶,穿著黑色的衣服,胳膊上彆著一個“喪”字,眼眶紅彤彤的,面容憔悴,正是王念娣。
見著林爺爺,她連忙從蒲團上起來,“林叔來了。”
“誒。”林爺爺連忙點頭,“念娣啊,你一個人操辦這些辛苦了。”
王念娣蒼白著臉搖了搖頭,目光挪向他身後的林泊,“這個是小泊吧?什麼時候回來的?”
“念娣姐,昨天剛回來的。”他對著王念娣點點頭,“節哀。”
“謝謝。”王念娣苦笑一聲,“要是我爸看見你來了,一定會開心的,他喜歡你,有時還和我提起你。”
說著,她就有眼淚掉下來。似乎覺得自己失了態,她連忙擦掉眼淚,從旁邊拿出幾根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