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咳一聲,走到封再鄢身邊恭敬的說:“可以和你商量個事嗎?”
封再鄢:“?”
“我給你把眼罩拉好,把手銬給你解開,你能不能在地板上睡一晚?”他非常的誠懇:“我想睡床。”
他這間A房裡的病床與其他的床有些差別,這張床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沒有滾輪可以滑動,下面有床板供他遮掩。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只是說地板太硬,他不太想睡在這裡。
封再鄢:“……”
他的要求被很禮貌的拒絕了。
“好吧。”林泊只能遺憾的搶走他的被子鋪在地上,閉上眼睛,“那我們倆就都不蓋被子睡一晚上吧。”
封再鄢:“……”
房間裡呼吸淺淺,不得不說這種環境似乎真的能夠睡得更香一些。
只是林泊暫時無心睡意。
和封再鄢表現得自己沒心沒肺,但在這個副本里,絕不能是真的沒心沒肺。
他的左手碰上右邊的手臂,摸到的地方都是厚厚的一層痂。
幻境是假的,但是傷害是真的。
他是真的用火燒了自己,從而使自己脫離幻境,這些傷痕都是實打實的留下的。
只是還有些問題沒說清楚。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關於唐秋時,他是怎麼死的?為什麼唐冬然不以領取屍體這樣的家屬身份進入療養院,反而要以一個志願者的角色來呢?
還有剛才的幻境,真的都是因為他嗎?最先遇到的骷髏也是因為他產生的嗎?
包括在那條走廊裡遇到的那些人,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幻境裡?他們是被他拉進來的?還是被其他人給推進來的?
想起背後可能存在著一個操控一切的人,他就真心實意的感覺到煩躁。
★
次日,或許是已經到了白天,林泊正縮在床邊睡著,頭頂傳來封再鄢的聲音,“來人了。”
他睜開眼,迅速的把那床很薄的被子扔在封再鄢身上,然後一縮就縮排了床下,同時,他朝著角落的位置放進去一根細小的藤蔓。
黑色的門被開啟,兩個護工走了進來,他們推著一輛小推車,推車上是好幾瓶大藥瓶和一套齊全的針管。
看著躺在床上的封再鄢,他們也沒說一句話,開始上前給他揭眼罩,從醫用托盤裡給他噴酒精,擦碘伏,擺好藥品就要給他注射。
而全程封再鄢都不見任何掙扎。
林泊匍匐在床底,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鞋尖,小心的往門的方向移了移,與此同時,隱藏在角落裡的藤蔓輕輕的敲了敲牆壁,發出“咚咚”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敲門一樣。
靠近門的護工立刻轉頭,“誰!”
並無一人,這個時間點志願者們都還沒起,大部分護士護工們也還在休息,只有他倆要早起上班。
另一個護工沒聽見什麼聲音,奇怪的看了同伴一眼,“你起太早腦子還沒醒嗎?”
同伴皺了皺眉頭,篤定道:“我聽到聲音了。”
“我可什麼都沒聽見。”護工翻了個白眼,“趕快給他弄好,弄好我倆趕緊走,只有我們運氣差這個時間都要上班。”
同伴摸了摸頭,“哦”了一聲,繼續開展手中的事。
藤蔓沿著角落爬到床後,加大了力道,極其用力的拍著地板,“啪啪”兩聲,足以見識到他的用力。
這下所有人都聽見了。
兩個護工對視一眼,惡狠狠的對著床上的封再鄢吼了一聲“別耍什麼花樣”之後,立刻站在了一起,小心的朝著床後望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林泊毫不猶豫的向著門口跑,藤蔓也掐著時間又拍了拍床板,然後從另外一邊巧妙的藉助了二人的視野盲區,緊跟林泊身後。
兩人什麼都沒看見,甚至一點灰塵都沒有。
“不行。”其中一名護工立刻道:“去外面看看!”
他們利索的扯掉封再鄢手上的止血帶,將其他東西收拾好,推著小推車就要往外走。
就在走到門口,小推車已經出了門的時候,床上的人突然開口了,“我要見陳暗。”
兩人步子一頓,看見對方眼底的疑惑不解,轉過頭,“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見陳暗。”
與此同時,藤蔓追上林泊,一人一藤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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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泊氣喘吁吁的站在四樓樓梯口。
他跑的有點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