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寒和凜燭對視一眼,看見了對方眼中的凝重和奇怪。
凜燭不動聲色的在身後畫了張符藏在手心中,輕輕碰上了林泊的後背,小心道:“你能再說一次嗎?”
林泊已經有些煩躁了,他覺得自己說的非常清楚,方方面面都交代了。可這二人不知怎麼的,是沒聽清楚還是故意找茬,一直讓他說。
他壓著自己的不耐,“我說了,後來發言人上臺,他向我們真摯的道歉,表達了自己的錯誤以及社管局的歉意,並提出了一個非常合理可觀的賠償。”
“可以了嗎?這夠清楚了嗎?這個賠償非常的合理可觀,發言人的道歉都很真摯,我當然要原諒他們。”
“再說這本來也不算是他們的錯吧,他們已經很努力了。”
他嘆了口氣,“這下可以了嗎?夠清楚了不?”
“……”
凜燭抿了抿唇,對著白之寒輕輕的搖了搖頭,單手將貼在林泊身上的符咒扯下來收好,“你沒說。”
白之寒“嗯”了一聲,一隻手自然的搭上了林泊微涼的指尖,他蹲在林泊面前,仰著頭看著他,“寶貝,你說的一點都不清楚。”
“那個發言人到底是怎麼道歉的?他提出來的具體的解決方案到底是什麼,你什麼都沒說。”
林泊無奈的嘆了口氣,像是被他們氣笑了一樣。
“怎麼可能呢?我已經重複很多遍啦,後來發言人上臺,他向我們真摯的道歉,表達了自己……”
他說話的聲音突然停下,瞳孔顫了顫,明顯自己也發現了似乎有哪裡不對。
他張了張口,面色倏地白了下來。
林泊垂下眸,手指忍不住彎曲,卻被白之寒捏在手中。他只能緊緊的攥住對方的手,再一次回憶喃喃道。
“我記得……後來發言人上臺,他向我們真摯的道歉,表達了自己的錯誤以及社管局的歉意,並提出了一個非常合理可觀的賠償。”
“不,不是的。今天進入宴會廳之後,我發現大家都很安靜,心中有點忐忑的同時,但也很快冷靜下來……”
接下來要說的話,他怎麼都說不下去了。
這不對,哪裡哪裡都不對。
為什麼?為什麼只要他一提到關於今天發生的那些事情,讓他說出來的話永遠都是那幾句一模一樣的?
就像是一個被設定的固定的程式碼一樣,說出來的話永遠千篇一律,沒有自己的思考。
“寶寶,” 白之寒溫和的看著他,輕輕的擦掉他額頭上溢位來的冷汗,聲音像自帶的安撫作用一般,努力的緩解著他心中的不對勁與懼意,“不是你的問題。”
凜燭努力遮蔽掉白之寒那礙眼的動作,聲音微沉,“是你的記憶被篡改了。”
記憶篡改?
林泊咬住下唇,如何也想不出來自己的記憶到底是被怎麼篡改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有了這種幻象。
“不用逼著自己回憶起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之寒嘆了口氣,坐在林泊身旁,挽住他的肩,溫柔的將他摟入懷中。
凜燭:“……”
他是真的很想翻白眼,可那有損他的形象,連著手上已經被他自己掐出了好幾個印子。
他深吸一口氣,“林泊,你回憶一下,你看到的那位發言人,長什麼樣子。”
這下是到正事了。
林泊深吸一口氣,推開白之寒看著凜燭認真道:“是一個男人,長得挺高大,身形比例很好,跟你們倆差不多。”
兩位男士下意識的挺直了腰。
“我……看不太清楚他究竟長什麼樣,現場所有人都戴上了面罩,連他也戴著。”
“黑色頭髮,穿著黑色西裝,眼睛有點像是狐狸眼那種。”
他忍不住皺起眉頭,想要進一步將他所見到的那位發言人的外貌給描述出來。
可隨著他更加努力的去想,那位發言人身上好像被蒙了一層霧氣,逐漸引導著他忘記更多的細節。
“很高,身材比例很好,眼尾上挑的狐狸眼!”
林泊忍不住咬住自己舌尖的軟肉,妄圖用疼痛去逼醒自己,努力的想要讓自己記起來。
他必須得想起來!這是他大意了!他必須得為自己的粗心承擔代價!
可玩家大廳不會允許他受傷,他反覆的咬住自己的舌尖,玩家大廳也反覆的將他的傷口治癒好。
死不了,也沒有傷口,可疼痛不是假的,疼痛是延綿不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