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羞赧的垂下了頭。
“大師,你說呀,我到底是什麼人!”喬峰沉著臉道。
“你不是契丹人。”
智光大師長長的嘆了口氣。
在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分明瞧見了陳鈺眼中的輕蔑。
他何嘗不明白,這年輕人是在譏諷他虛偽。
可是智光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那武林泰斗的玄慈方丈就是當年在雁門關伏擊喬峰父母的帶頭大哥。
一旦說出來,那玄慈方丈和汪劍通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那喬峰會不會去找玄慈方丈報仇。
智光自己不怕死,卻不想牽連那位帶頭大哥。
喬峰明顯沒有被說服。
他感覺陳鈺也好,這智光大師也好,甚至那宋奚陳吳四大長老也好,都有事在瞞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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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找陳鈺要那汪劍通老幫主留下來的信,卻被馬大元一把摟住肩膀,帶到一旁,壓低了聲音道:“喬幫主,這事晚些時候咱們自己再聊。”
只聽陳鈺大聲道:“全冠清、徐沖霄勾結外賊,意圖謀亂,二人及其同黨已經伏誅!白長老,你過來!”
白世鏡心中一凜,渾身顫抖。
明明他的職位遠在陳鈺之上,此刻卻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頭。
“跪下。”
陳鈺緩緩吐出兩個字。
白世鏡就這般直直的跪在眾人面前。
“你作為執法長老,知法犯法,同全冠清勾結,犯上作亂,按照幫規,該如何處置。”
白世鏡低著頭:“當死。”
喬峰眉頭一皺,大聲道:“白長老戴罪立功,當眾揭穿了那全冠清的奸計,且此人素有功名,應當是一時糊塗,我作為幫主,願以血洗清其罪!”
陳鈺眼神複雜的看了喬峰一眼。
對方足以稱得上好朋友,好兄弟,可若說是特別好的幫主,卻也談不上。
此人總被感情牽絆,重情重義,有好處,也有壞處。
謀逆大罪,也是可以寬恕的麼?
陳鈺毫不猶豫,沒等那法刀遞到喬峰身前,便運起九陽神功,一掌劈碎了白世鏡的天靈蓋。
“你做什麼!”
喬峰徹底怒了,額頭青筋暴起。
運起降龍十八掌呼嘯而來。
那威勢當真是叫令天地變色。
眾人驚慌失措,四大長老立刻護在陳鈺身前。
卻被陳鈺撥開,不躲不逃,同樣是九陽神功催動碧針清掌。
兩人對掌,只聽一聲巨響。
喬峰後退兩步,陳鈺巋然不動。
兩人四目相對,片刻之後,喬峰沉默著抱起那白世鏡的屍體,低頭走出了會場。
入夜。
錫城內,馬大元的房間燈火通明。
陳鈺坐在門外,時不時聽見喬峰的吼聲。
過了好久,對方推開房門,大步走出,竟是虎目含淚。
注意到坐在臺階上的陳鈺,原先扭頭就走的,卻見陳鈺手中拎著兩壺好酒。
沉默著走了過來,從他手中取走一罈,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多的是,隨便喝。”
陳鈺指了指臺階的另一側,地上擺滿了高粱酒。
喬峰倒是沒拒絕。
也沒說話,只是一個勁的痛飲。
接著將一張信箋丟給陳鈺,上面赫然寫著:“字諭丐幫馬副幫主、傳功長老、執法長老、暨諸長老,喬峰若有親遼叛漢、助契丹而壓大宋之舉者,全幫即行合力擊殺,不得有誤。下毒行刺,均無不可,下手者有功無罪。汪劍通親筆。”
汪劍通親筆。
這是其恩師留下的必殺令。
饒是喬峰這樣的大英雄,好漢子,在馬大元給他看了這封汪劍通留下來的親筆信箋時也不禁心頭一酸,猛男落淚。
才知今日那譚婆所言非虛。
自己的確是契丹人。
“你不願令我為中原武林所不容,才暴起殺人,又逼迫那智光和尚當眾否認我是契丹人。宋遼乃世仇,一旦這個訊息傳揚出去,我必被中原武林的那些人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喬峰一連喝了三壇酒,才開口說話。
陳鈺沒說話,其實他的心思遠沒有喬峰想的那樣單純。
若是他想,很早以前就能殺了全冠清白世鏡,甚至那徐沖霄,這些跳樑小醜甚至沒有出來蹦躂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