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星期天早晨,張立正老師已早早在鹿山鄉汽車客運站翹首等待,客車馬達已打響,車後屁股的“突突”聲,有時像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放出的屁還帶著灰白色的煙,車的屁眼處還留著幾滴口水。
“師傅再等一分鐘,她與我約好了,要去佔山縣城買學生的書本,我是鹿山中學的老師,來、來,點上、點上,就一支菸的功夫。”張立正說著,將一支菸塞在客車司機的嘴裡,他又伸進口袋掏出汽油打火機,“砰”的一聲,把火遞過去,然後給自己點上一根。他胳膊下夾著一個公文包,筆挺的西裝的後面像是被人剪了一條縫,走路如同燕子的尾巴開啟又合起來,合起來又開啟。他的皮鞋擦得十分黑亮,蒼蠅都生氣這皮鞋無法找到落腳的地方。加上一臉的笑容和謙虛,讓周圍的人認識到這個人是有身份和修養的。
張老師跳下車來整理一下西裝,他在地上徘徊,風一吹,他的西裝後邊的衣服一開一合,像燕子的尾,被煙燻得像上等菸葉顏色的中指利索地彈著菸灰又利索送到嘴裡猛吸一口,鼻孔激動不安地噴射出一道白煙,如同噴氣式飛機在天上拉著一條大尾巴。
姜四花聽見汽車的“突突”聲,帶著滿臉笑容,向老師和師傅揮手示意。她奔跑著,因為沒有胸罩,她只穿著一件潔白的女襯衫,胸前那對碩大高聳的傢伙,激動不已的跳動著。
姜四花特喜歡笑,車上的人也“禮貌”地笑,她不知眾人笑的是什麼,說:“不好意思,耽誤了。”張老師和她走到車的後排座位,車裡的兩排人習慣性地又行注目禮,不約而同地轉動腦袋目送到車尾部,那些人正如軍隊首長下連隊檢閱部隊一樣,戰士的目光和腦袋是緊跟著首長的影子移動的,這是注目禮。
此時,一個光著頭,眼睛長得像甲亢病人一樣,眼珠快掉出來的鼻子低凹、嘴唇肥厚、上面排著黃鬍子、牙齒如同煙燻肉的中年男人,跟同座的人議論到:“哇塞!剛才從我身邊走向後座的那個女人,那兩包奶水,舉世無雙。”他搖著光亮的頭說:“誰將來是他的男人簡直幸福死了,可以養三胞胎,以後生了娃,不會奶水不夠的,絕對綽綽有餘,兄弟,你說對不對?你敢不敢打賭?”
旁邊的那個人回答說;“有道理,她的身上兇器對所有男人都百分之百有殺傷力。”
這兩個人一路上談著這個話題,談著關於姜四花、談著性,一直興奮著,不停地吞嚥著口水,一個也沒有睡意。大家要知道,許多人一坐車就困了,都昏昏欲睡。
汽車在土公路上喘著粗氣,吃力向前爬著,身後的揚塵使兩路旁的樹葉抹上了一層土黃色的化妝品,它們搖擺身姿,揮手目送漸漸遠去的、睜著兩隻大眼睛、長著四隻大圓腳的大怪物。
客車已經到一個叫牛過河的地方,車子顛簸了一下。車子往右,他們往右,車向左,他們往左。他們閉著眼睛,神態怪異,有的如同殭屍一般。
姜四花也來了瞌睡,昏昏然不知不覺靠在張老師的懷裡。汽車顛簸著,身體與身體輕輕地碰撞著,這個沒有睡意的男人,把手扶著姜四花,小心地用手呵護著自己的學生,不要醒來。這個此刻心中起了邪念的男人正無恥地用末梢神經去體會去盜取姜四花身體的溫度,用鼻孔貪婪地吸食姜四花青春胴體散發出來的迷人芳香。都是受了刺激,張立正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燥熱的心。姜四花的睡眠中的憨口水已經溼了張老師一小片西裝,但他不介意,對他來講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想到自己的農村婆娘無理取鬧、冷嘲熱諷、霸道而且少溫柔,文盲與文化差距,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婚姻,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路過一處被山水沖刷得高低不平的路段,車顛簸特別厲害,姜四花被顛醒了,濛濛地睜了一下眼又閉下去。又一次顛簸,姜四花左手直接從張老師肩膀附近滑落下來。
其實這一刻大家不知道,姜四花是一直醒著的,她故意借車子的顛簸,借睡覺,她強烈的對異性男人的好奇心,驅使著她左手伴著車的節奏,車子顛一下,她手就不由自主地碰這碰那,絲毫不覺得她是故意的。
張老師其實透過姜四花的呼吸及心跳判斷,魚兒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了,開始碰鉤了,他估摸著下一步,中午、下午、晚上應該做什麼,一切都要符合邏輯往下推進·吞了鉤,吊起來,還要吃到嘴裡,又不能被魚刺卡喉,才是幅美麗的計劃圖,人生圖個啥?吃飽穿暖嗎?不是,是精神的釋放與自由,他腦海裡浮現一副解放前那些男人的幸福,這幸福就是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他自己還恨自己生錯了朝代。
張老師這想浮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