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千坐在府門口的臺階上,腦袋一點一點,眼睛眯得只剩一條縫。
尚萬站在旁邊,用劍鞘託著尚千的下巴:“昨夜偷雞摸狗去了?困成這樣。”
“還不是……”尚千打了一個哈欠,推開尚萬的劍鞘:“凍死了。”
尚千站起身,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臉:“還不是殿下一直未歸,我擔心,故而一夜未眠。”
尚萬將劍鞘別回腰間:“別以為我沒瞧見,昨晚有人打了一整夜的葉子牌。”
“別說!”尚千趕忙捂住尚萬的嘴巴,“殿下可不許我們在府裡玩這些玩意兒,要是傳到殿下耳朵裡,我是要挨罰的!”
尚萬沒好氣地拿開尚千的手:“昨夜與他們打牌的時候,鬧得滿府不得安寧,那會兒不見你擔心,如今這會兒倒是知道來動手捂我的嘴了。”
“哪有那麼誇張。”
尚千心虛道:“好吧,可能是有那麼一點吵,但是我掙錢了。”
他拿出滿滿當當的錢袋:“你看。”
尚萬依稀記得,上次見尚千的錢袋還是癟癟空空的,如今一夜裝滿,這讓他不禁覺得,尚千這錢來得不太乾淨:“你出老千了?”
“瞎說什麼?!”尚千收好錢袋,一把推開尚萬,“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是不是?”
“沒有。”見尚千真的生氣了,尚萬順嘴解釋道,“見你一夜掙這麼多,有點……有點驚訝。”
畢竟,往日裡的尚千像個糊塗鬼,精明一詞與他,根本沾不上邊。
聞言,尚千的頭抬得高高的,臉上也掛著嘚瑟的笑容,他將尚萬拉回身側,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貼著其耳朵小聲說道:“我可是特意去找人學過,就等著哪天殿下不在府上,狠狠宰那些鐵公雞一次,讓他們放放血,長長記性,日後也能少說我是傻瓜笨蛋。”
“你是不知道,天亮他們離開去幹活的時候,一個個臉黑得活像一顆顆茶葉蛋,還有那下巴,都快拉到地上去了。”
“平日他們沒少撈油水,都有錢得很,既然都不缺錢,給我點銀子花花怎麼了,有了這些錢,我就可以去老陳那給你打一把好劍。”尚千用手背撥了一下尚萬的劍柄,滿臉嫌棄地說道,“你這把劍都用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換換,萬一哪天與人打鬥,這劍突然鈍了,豈不是要吃虧。”
說著,尚千把收好的錢袋又拿了出來,他捏著尚萬的衣襟,將錢袋塞到了他的懷裡:“還是交給你保管吧,留在我這,別被那幾個輸紅了眼的鐵公雞偷了,前幾日,他們就趁著我不在房中,悄悄溜進去,把我給你留的雞腿給偷了。”
尚萬摸著微微鼓起的衣襟,問:“你不怕我不還給你?”
尚千無所謂地擺擺手:“反正也是要給你的,你想要就拿去吧。”
“尚千。”尚萬伸出手,想要抓住尚千的手,但手指收攏,他只撈到了一縷清風。
尚千遠遠瞧見騎馬而歸的上官庭,大喊:“殿下回來了!”
他小跑迎上,牽住韁繩。
上官庭翻身下馬,詢問道:“府中一切可還安好?”
尚千答道:“安好安好,隔壁也安好。”
他不懷好意地笑著:“殿下快回府吧。”
尚千把韁繩交給尚萬,半推半拉地催著上官庭進府。
房中,上官庭看著眼前這碗飄著熱氣的不明湯水,問道:“什麼東西?”
“餃子。”尚千撓頭,“不明顯嗎?”
在湯裡泡了整夜,重新回鍋的餃子已經爛得不成樣子,恍若一碗放了大量韭菜肉沫的麵糊糊,但尚千可以發誓,這碗餃子到他手上的時候,長得也不怎麼好看。
上官庭拿著勺子,攪了兩下,猶豫半天,還是下不了口:“昨夜留宿宮中,母妃給我包了餃子,這碗,就留給你吃吧,當值辛苦了。”
尚千急忙搖頭:“不行不行,這個餃子必須得殿下自己吃。”
“我們府上,有給主子吃剩飯的規矩?”上官庭問道,他實在不覺得,這碗稀爛的東西,能是胖乎乎的餃子。
尚千絞盡腦汁,憋出一句:“別看它長得不怎麼樣,萬一味道不……不錯呢。”
“殿下,不能以貌取人,餃子也一樣。”
尚千摸了摸腰間,但是腰間空空如也,他突然記起,他把錢袋給了尚萬。
摸著空蕩蕩的腰間,尚千心想:那三十兩銀子,是我應得的。
最後沒辦法,尚千隻好說出實情:“這碗餃子,是言璟太子親手包的,也是他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