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槐花一點一點往後退步:“我……我姐姐馬上就要找來了,她們很厲害的……你……”
“姐姐?”宋昭闌將糖衣破碎的糖葫蘆遞給小槐花,問道,“你還有姐姐?”
“那你的姐姐可真不盡責,都把妹妹給弄丟了,不像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就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宋昭闌詆譭著別人的姐姐,從而誇讚著自己的姐姐,她的語氣頗為驕傲,就好似在和小槐花拼比著誰得到的愛更多、更好一樣。
小槐花小聲辯駁:“才不是呢,是我自己不小心走丟了。”
宋昭闌往糖葫蘆上撒了一把黃黃的粉末,她再次將糖葫蘆遞給小槐花:“吃吧。”
“把它吃完,我就放你離開。”
小槐花看著糖葫蘆上的粉末,膽顫到說話結巴:“我……我不要……你肯定在上面……撒了毒藥……”
“小小年紀,懂得還挺多。”
宋昭闌轉動著糖葫蘆,眼神中滿是興奮:“不是毒藥,它只是會讓你忘掉一點不該記得的東西。”
穿堂風吹過,長而寬大的衣袖被風捲起,差點沾上糖葫蘆,幸好宋昭闌及時把糖葫蘆換了個手。
呼嘯嘶吼的風聲,還給小槐花帶來了一些特別的驚喜,她在風中隱約聽見了右右她們的呼喊。
“姐姐……”
小槐花突生起勇氣,一把推開擋在巷口的宋昭闌,大喊:“姐姐,姐姐我在這裡!”
“小老鼠,跑什麼?”宋昭闌從小槐花的身後拽住了她的辮子,“我又不會吃了你。”
小槐花轉過身,抓著宋昭闌的手,在其虎口處狠狠地咬了一口。
受痛後,宋昭闌下意識地將小槐花給甩了出去。
正好,小槐花撞上了巷口的牆角。
頓時,小槐花感到頭眼昏花,天旋地轉,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嘈雜,眼前的畫面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眼睛一閉,小槐花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宋昭闌揉著留有深深牙印的手,氣極了,抬腳往小槐花的肚子上用力踹了一腳。
受到劇烈的疼痛,小槐花突然醒了一瞬。
半夢半醒間,小槐花呢喃道:“姐姐……”
宋昭闌拿出匕首,準備了斷這隻咬人的‘老鼠’。
聽著小槐花的呢喃,宋昭闌看著刀鋒劃破小槐花脖頸處的皮肉,那些緩緩滲出,染紅刀身的鮮血,喚起了宋昭闌記憶深處,從前宋聲晚對她的叮囑。
昭闌,這世間善惡有報,只要你多多行善,終有一天,會心想事成的。
想著宋聲晚,宋昭闌的眼睛裡流露出了少有的柔和。
宋昭闌抬起手,用小槐花的衣袖擦拭著沾血的刀身:“為了姐姐,今日我便開開恩,留你一命,就當是給姐姐積福了。”
那根糖葫蘆,在宋昭闌離開時,被她隨腳攆碎。
起初,宋昭闌原以為她碰見的這隻‘小老鼠’,是尋常人家亂跑走丟的孩童。
待多日後,宋昭闌再次見到小槐花時,萬分後悔,在今日對她手下留了情,沒能一刀結果她,為自己留下了後患。
帶著寒意的棉絮,為小槐花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
冰冷將昏死過去的小槐花,活活凍醒。
一睜開眼,小槐花便瞧見了埋沒在雪中的那抹豔紅。
“姐……姐姐……”小槐花艱難地爬向已經稀碎得不成串的糖葫蘆,“姐姐……姐姐……”
“小槐花!”
“姐姐……”
彷彿迴光返照般,小槐花竟看到了右右在朝她跑來。
被抱在懷裡時,小槐花笑了笑:“姐姐,你找到我了。”
見到右右後,小槐花的心一下子就鬆了,連帶著忽視已久的睏意,也跟著找上了門。
右右用外袍將小槐花緊緊包裹,她溫熱的雙手捧著小槐花嘴唇灰紫,失溫到發僵的小臉:“別睡,小槐花別睡,我帶你回家,我們回家。”
乾裂的臉頰被甘露浸溼,小槐花往右右的懷裡躲了躲:“下雨了……”
說完,小槐花閉上了雙眼,氣息漸弱。
右右抱著小槐花,在大雪裡狂奔。
風雪無情地拍打著她的臉,幾次差點將她打倒,但右右仍舊不肯後退一步,咬著牙,繼續往前疾跑。
曾經,右右常是被人保護在身後的那個。
如今,她也可以保護別人。
十三皇子府的後院圍牆外,右右遇見了一路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