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卿月舉杯飲酒:“如此說來,當真是本宮府上的飯菜不夠好。”
上官胥奉承道:“姑姑府上的廚子,都是這安都城內最為拔尖兒的,他們做出來的飯菜自然也是最好的。”
“不過是我與六皇弟說了幾句話,在座各位聽入了神,一時忘了用膳。”上官胥接著繼續說道,“當然,主要還是姑姑未落座,這主人家沒到,我等萬萬不敢亂了禮數先行動筷。”
短短几句話,上官胥不僅帶著眾人將矛頭指向了上官庭,又把上官卿月這位主角給捧了起來。
上官卿月放下酒杯,挑了挑眉,頗有興致地問上官庭:“庭兒,姑姑十分好奇,你與上官胥究竟說了些什麼話,使得本宮這滿座賓客寂靜無聲?”
“誇了四皇兄幾句,沒什麼好聽的。”上官庭強行將矛頭重新掰向上官胥,“倒是四皇兄此番說話隱約其辭,聽著叫人遐想非非,倒是意外印證了我那方才所言,句句屬實。
“四皇兄的城府,真是讓人膽顫。”
曾親耳聽過上官庭和上官胥恍若刀劍相向的交談,在座的世家公子與小姐,不禁擦了擦冷汗,然後照舊低著頭裝聾作啞,生怕這場皇室內鬥的戰火燒到他們身上。
上官胥雖不及上官庭在上官駟面前受寵,其生母出身也比不得宋織玉的高貴,但上官胥好歹也是皇子,他再怎麼不受寵,依舊是堂堂正正的皇室正統皇子,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得罪得起的。
更何況,近兩年上官胥也有了隱隱壓過上官庭的勢頭。
“我能有什麼壞心思,人家太子殿下都沒說話,六皇弟你瞎著什麼急。”一貫說上兩句便妥協退步的上官胥,此刻卻是寸步不讓,“莫不是你同太子殿下有些見不得人的交情?”
言璟側頭:“四皇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緊跟著言璟,上官庭開口追問道:“言璟太子此番來客安都,是我千里迢迢一路護駕,前些日子重病,六皇子府更是傾囊相救,說句不好聽的,言璟太子這條命都是我砸錢從鬼門關強行買回來的,如今他大病初癒,四皇兄便迫不及待想讓我這些錢財悉數白費,按你的道理,我該眼睜睜地看著我辛苦打仗得來的賞賜,被你一朝擄去?”
“往小了說他那是條人命,往大了說,言國皇儲在羽國國土出事,若是被言國知曉,免不了白刃交鋒,死傷無數。”
上官胥暗諷上官庭與他國勾結,上官庭便直言上官胥不顧家國安危,妄想棄百姓生死於不顧。
兩人各不相讓,且步步緊逼。
遲到的上官玦,試圖趁亂悄悄入座,但被上座的上官卿月一眼抓住。
正聽著心煩,上官卿月像是看到鼠仔的貓,眼睛瞬間就亮了,她大聲喊道:“玦兒來了,怎麼來得這般晚,也不知道和姑姑問個好。”
本來已經要坐下的上官玦又重新站起,行禮問安:“姑姑。”
“雪天路滑,牽馬的馬伕不小心摔了跟頭,故而來得晚了些,望姑姑恕罪。”
“無妨,既然人都到了。”
上官卿月拍拍手:“來人,上梅花酒。”
一棵盛開的梅花樹,連帶著泥土被七八個壯漢抬至宴席中央。
沐瓷手裡抱著小鏟子,待壯漢離場,她拿著鏟子一點一點鏟動著梅花樹下的泥土。
不久,陣陣酒香飄出。
這土中取出的第一罈酒,自然是得先行抱給上官卿月瞧過後,方才能開壇。
酒罈封口處的宣紙被揭開,淡淡的梅花香夾雜在醇厚的糧香中,如山間流出的一股清泉水,乾淨、清冽。
座下的眾人聞著這酒香,未飲先醉,但上官卿月還沒說話,他們也不敢胡亂開口議論。
當著大家的面,上官卿月嚐了一口沐瓷舀在她酒杯裡的梅花酒。
嘗完,她蹙眉看著沐瓷說了一句:“這酒,味道不行。”
沐瓷對上上官卿月的視線,說:“奴婢這就命人抬下去。”
剛抬上宴席沒多久的梅花樹,又被晃晃悠悠地抬了下去,只留下一地掉落的梅花花瓣。
沐瓷離開後,上官卿月繼續喝著杯中的梅花酒:“此酒,是本宮的貼身侍女在去年寒冬時親手所釀,釀酒的花好、糧好,就是這釀酒的人不太好。”
很快,侍女們重新抬上了幾壇蓋著紅布的陳年烈酒,與梅花酒不同,這幾壇烈酒只有醉人的濃香,少了那股淡淡的清香。
“她手藝不足,這釀出的酒亦是難以入口。”
“為表歉意,本宮珍藏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