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在這個小縣城也待了一段時間了,這裡的人都說縣令大人是一個好官,在他治下,很少發生欺壓良民的事情,大家的日子還算不錯。
他是李相夷的時候,對官府之人殊無好感,但如今混跡市井多年,也知道這世上有很多品行卑劣的佞臣,也有愛民如子的好官。他先入為主,對楊大人有了好感,又聽說孩子危在旦夕,半推半就之下,便隨著他們到了縣衙後院。
天還沒黑,小公子的院子裡已經是燈火通明,他一走進去,就看到人頭湧動,想必縣裡德高望重的大夫都被請到了這裡。他們俱是一臉愁苦,眉頭緊鎖,好似遇到了天大的難題一樣。
李蓮花的進入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重視,因為進進出出的丫鬟僕從本來就不少。李蓮花見沒人注意自己,便自己找了一個角落站定。
桃梓下午睡了不少時間,這會精神正好,在李蓮花懷裡啊啊啊地叫著,也不知道在說著什麼。李蓮花無視眾人被桃梓叫聲吸引過來的怪異眼神,淡定自若地微笑。
那將他請來的中年男人已經進了內室覆命,怕是一會就要讓人來請他。果然沒一會,就有丫鬟過來,恭敬將人領了進去。
他抱著桃梓,提步走入內室,小公子的臥房裡倒並沒有多少人,安安靜靜的,氣氛十分壓抑。一個裝扮得十分富貴的太太坐在床邊,捏著帕子默默流淚,想必那就是楊夫人了。
剩下還有三個年紀很大的老大夫圍在一起,小聲討論著什麼。一人說話,另外兩人或點頭,或搖頭,氣氛安靜又熱烈。
李蓮花將桃梓拜託給了一旁丫鬟照顧,他自己則是上前給小公子診脈。小公子看著兩三歲的樣子,一張小臉還沒有他巴掌那麼大,臉色青白,看著就十分不健康,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沉睡了。
其實看面相就知道了,小公子是胎裡帶來的毛病,先天體弱。他搭了一下脈,心中狠狠一跳。這脈象,若有似無,是將死之象啊。
他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三位大夫,卻見他們已經停止了討論,三雙眼睛都盯著他,想聽他說個一二三來。武道總是不乏有人想要爭第一,醫道上雖然很難評選出第一,但好勝之心人常有之,同樣也是誰也不服誰。
李蓮花其實沒把出什麼脈象,只是看著旁邊殷切地看著他的楊夫人,斟酌著開口道:“小公子先天體弱,如今又感染了風寒,風邪入體,身體這才這般虛弱。”
三位大夫若無其事地轉回了頭。這個剛來的年輕大夫也就是那樣,這個病症是個大夫都能說出來。他們想要的是治療方案。
楊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點點頭,“其他幾位大夫也是這般說,只是我兒如今昏睡著,卻是喝不下藥,不知李大夫可有其他法子?”
之前老大夫開的藥給孩子灌了下去,結果沒一會,他就全部都吐了出來。小小的孩童神情痛苦,吐得直翻白眼,叫她這個做孃的,只覺得剜心挖肺一樣痛。
再厲害的大夫,面對完全喝不進去藥的病人,那也只能束手無策。
李蓮花看著床上躺著的小小生命,想到自己的桃梓,便不免動了幾分惻隱之心,“可試試藥浴或者藥燻之法。”
練武之人錘鍊筋骨,大多使用藥浴,只是要在泡藥浴的同時執行內功,否則吸收不了藥性,如果僅僅是泡著,藥性入不了體,也是無用。
楊夫人看向另外三位大夫,只見其中一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 “可以一試。”總比在這裡一籌莫展要好。
他們未嘗不知道這個辦法,只是怕收效甚微,讓人空歡喜一場。年輕人就是膽子大,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另一人憂心道:“只是藥浴或者藥燻,小公子能吸收的藥量不多,在藥方上還需重新斟酌。”
最後一人也是贊同的,只是他提出了另外的建議:“若是有人能刺激小公子穴道,促進藥量吸收怕是效果更好。”可惜,他們這是小縣城,沒有精通金針刺穴的大夫,他又道,“若是有一武功高強之輩,將內力灌注小公子體內,執行周天,助力藥液吸收更佳。”
楊夫人聞言激動道:“府裡的護院可以嗎?”
“不知他們修行的什麼武功?”
楊夫人自然也不知道,她找來護衛首領,一問才知他們修煉的都是剛猛的硬功,內力也是強勁霸道為主,這卻是不適合身體脆弱的小公子的。如今情況緊急,要到哪裡去找一個內息平和的高手呢。
李蓮花聞言,摸了摸鼻子道:“在下修行的內功中正平和,可以內力助小公子吸收藥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