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李蓮花是對的,他轉身欲走,結果發現李蓮花並沒有跟上來,連忙轉身:“李蓮花,你不去?”
“不去。”李蓮花擺擺手,“這裡有你,有百川院的各位刑探,找一把少師而已,還不是手到擒來。我還有事,別來煩我。”
小桃子鄭重其事道:“方哥哥,我娘來了。我們要去找我娘。”
“啊?哦。”方多病點點頭,理解地走了。李蓮花把他娘子氣走有一段時間了,終於有訊息的還不得抓緊時間把人哄回來。
李蓮花不想見故人,但無了和尚操著一顆普渡眾生的心,他覺得眾生皆苦,想要勸所有人放下,想要所有人都不留遺憾。
最後,趁著人都在普渡寺,他還是千方百計地促成了李蓮花跟喬婉娩的見面,甚至他還早早地安排了小沙彌帶著小桃子在其他地方玩耍。
禪房中,兩個十年未正式見面的昔日戀人再次相對而坐。只是此時心境卻非當年那般。
喬婉娩開口道:“李先生,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眼前這人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他戴著面具,露出的半張臉叫人無法分辨真假。只是,無了和尚話裡話外,他們還是故人。可他們當真見過嗎?
李蓮花微笑道:“是這樣的,我小時候結識了普渡寺的一個小沙彌,他叫慧源,後來我聽說他入了金鴛盟,改了個名字叫獅魂,不知喬姑娘可有聽說過?”
喬婉娩思索片刻,“這名字我聽說過的,既然先生要找他,我回去就去查一查他的訊息,查到確切訊息後再告訴先生。”
“那就多謝喬姑娘了。”他準備倒茶,卻發現壺裡沒了水,只能起身去添水。
他逆著光的背影像極了當年的李相夷,喬婉娩一時心緒浮動,眼中浮現點點淚光,又見他敲擊茶勺的小動作跟李相夷敲擊劍柄的動作如出一轍,她再忍不住手指僵硬,緊緊抓住茶杯。
聽到動靜的李蓮花一頓,回過頭來卻見喬婉娩臉色蒼白,呼吸急促,目光直直地盯著他,“你,你……你是……”
李蓮花嘆息一聲,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喬姑娘,你沒事吧?”
李相夷桀驁不馴,李神醫溫潤如玉,他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的。喬婉娩輕出一口氣,卻是再忍不住起身告辭離去。
李蓮花看著她的背影不語。這一次再見到她,他本想就像無了說的那樣,跟她坦白,勸她放下過往,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只是喬婉娩拒絕的姿態太過於明顯,讓他失去了開口的機會。
喬婉娩從禪房中出來,走得太快。在院子門口跟一個蹦蹦跳跳跑來的小孩撞上了,她溫柔地扶起被撞了一下跌倒在地的孩子,“小朋友,你沒事吧?”
“沒事,姐姐,我沒事。”小桃子拍了拍手,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面具被她撞掉了,抬頭露出他那張令喬婉娩花容失色的臉。
她脫口而出兩個字,“相夷……”她的聲音極輕,輕到好似只是自己的呢喃,可小桃子卻表示聽到了,並疑惑地問了一句,“姐姐,你認識我阿爹?”
喬婉娩喃喃道:“你爹?”
小桃子賣爹賣得那叫一個歡快:“是啊。我阿爹以前就叫相夷。”奶奶叫阿爹相夷,阿飛叔叔也叫他相夷。小桃子覺得這個姐姐也叫相夷,大概是認識阿爹的。
聽到動靜走出來,卻碰上了小桃子賣爹現場的李蓮花靜靜地看著喬婉娩,神色溫潤寬和。果然有些人,有些事,並不是想要逃避就能逃避的。
小桃子興高采烈地跑過去拉著他的衣裳要抱,“阿爹,我不要聽和尚講經,我都聽不懂,你帶我去找阿孃玩,好不好?”
李蓮花緩緩取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他那張面目全非,其實熟人還是可以認出來的,跟李相夷有幾分相似的臉。
喬婉娩整個人好像失去了力氣一樣,靠雙手支撐著門框才沒有摔倒,她看著眼中有些無奈,神色卻始終溫柔的清雋男子彎腰抱起孩子,她臉上的神色滿是不可置信。
她突然覺得一股寒意湧上心頭,讓她如墜冰窟。這個人是李相夷,她尋了十年,等了十年的李相夷,如今再見,她本該萬分欣喜的,可為什麼心裡這麼茫然,這麼不知所措?
她的呼吸陡然加重,好似喘症要爆發了一樣,抓著門框邊緣的手青筋暴起。而他抱著孩子站在旁邊,溫柔地看著她,等著她平復自己的呼吸。
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她顫抖著聲音道:“我找了你十年,也等了你十年,你為什麼不回來?是因為我寫的那封信,你恨我嗎?”
小桃子不知所措地抱著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