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宛如一層薄紗,透過雕花窗欞,輕柔地灑在屋內的茶案上,泛起一片暖黃而靜謐的光暈,彷彿給這方小小的空間鍍上了一層金邊。李小白與杜之甫相對而坐,茶煙嫋嫋升騰而起,在空中悠悠地打著旋兒,茶香也隨之瀰漫開來,縈繞在兩人身旁,似是要將這塵世的喧囂隔絕在外。
李小白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端起茶盞,送至唇邊輕抿一口,那溫熱的茶湯滑過喉嚨,帶來一絲熨帖的暖意。他輕輕放下茶盞,目光透過那縷如絲如縷的茶霧,仿若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片刻後,若有所思地開口說道:“之甫啊,你瞧這世間眾人,恰似那撲火的飛蛾,忙忙碌碌、來來往往,無一不是被名利二字驅趕著。”說著,他的手指不自覺地輕輕叩著桌面,那有節奏的叩擊聲,彷彿是在敲打著歲月的鼓點,又似是在為這紛擾的人世嘆息。
杜之甫微微點頭,目光隨著那嫋嫋茶煙緩緩飄散,眼神中透著一絲感慨,又帶著些許無奈,應聲道:“是啊,小白,天下熙熙皆因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名利二字,宛如一張無形的大網,不知困住了多少人的身心,叫人掙脫不得。”言罷,他輕輕嘆了口氣,那聲音裡滿是對世人的憐憫與對世事的洞明。有感於此,杜之甫站起身來,走到書案前,提起筆,飽蘸墨汁,揮筆寫下:
《七絕·放下》
放下名枷心自贖,
放下利鎖意知足。
放下嗔痴得解脫,
放下貪怨走寬途。
李小白眼神一凝,神情瞬間變得莊重而肅穆起來,他的目光落在那剛寫就的詩句上,輕聲吟道:“放下名枷心自贖。”隨即,他抬起頭,看向杜之甫,目光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說道:“你瞧這‘名枷’二字,名聲於世人而言,豈不正像一副沉重無比的枷鎖?就說那些文人墨客吧,為了能讓自己的詩作聲名遠揚,不惜搜腸刮肚、苦吟雕琢,甚至不惜在背後相互詆譭、打壓,只為了能在那青史留名簿上爭得小小一席之地。卻渾然不知在這追逐虛名的過程中,自己的本心早已迷失在茫茫名利場中,被那虛無的名聲死死套牢,可悲可嘆啊!”說到此處,李小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沉痛之色,彷彿那些文人的遭遇就發生在他眼前一般。
杜之甫手撫鬍鬚,微微閉上眼睛,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確如你所言,這‘贖’字當真是用得精妙絕倫啊!放下名聲的束縛,又何嘗不是一場對自我靈魂的救贖呢?”他頓了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嚮往之色,“遙想那陶潛公,不為五斗米折腰,毅然決然地歸隱田園,從此掙脫名韁利鎖,這才尋得了內心深處的寧靜淡泊。這世間之人,若是都能早早明白這‘名枷’之累,懂得自我救贖之道,又何愁心靈不能得到解脫呢?”杜之甫的聲音越發沉穩,彷彿在這一瞬間,他也體悟到了那超脫名利的心境。
李小白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那微笑中滿是對杜之甫感悟的欣慰。他接著說道:“再看這‘放下利鎖意知足’,利益啊,就如同是一把堅固無比的鎖,牢牢地鎖住了人的慾望。如今這商業繁雜之地,處處都是誘惑,多少人在利益的漩渦中拼命掙扎,為了那一點錢財,日夜操勞,勾心鬥角,卻全然忘了生活原本的模樣,實在是本末倒置啊!”李小白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眉頭也微微皺起,似是對世人陷入利益泥沼深感痛心。
杜之甫微微皺眉,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憂慮,說道:“小白,你說得極是。就像那市井中的商販,常常為了幾枚銅板便爭得面紅耳赤,甚至不惜與鄰里反目成仇,卻根本不懂得知足常樂的道理。倘若他們能放下對利益的貪求,安於本分,或許就能發現那些被自己長久忽略的生活中的美好了。”杜之甫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勸誡,又似是在自我警醒。
李小白輕輕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柔和起來,續道:“知足者,方能心定。當我們不再被利鎖牽絆,內心便會騰出一片廣闊的空間,用來盛放那些真正珍貴的東西,比如溫暖的親情、真摯的友情,還有那自然賜予的清風明月、鳥語花香。這些才是人生真正的財富啊!”說到此處,李小白的臉上洋溢位一種嚮往的神情,彷彿已經看到了那美好的生活圖景。
此時,陽光悄然在屋內移動,茶煙依舊悠悠地升騰著。李小白的神色愈發沉靜如水,又道:“‘放下嗔痴得解脫’,嗔痴乃是人心深處的兩大毒瘤啊。嗔怒能使人瞬間喪失理智,就如同那發狂的惡犬一般,傷人傷己;而愚痴則會讓人深陷執念,無法自拔,如同在黑暗中徘徊的迷途者,苦苦追尋著那根本不存在的幻影,徒增煩惱罷了。”李小白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