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頭酒館中,李小白與杜之甫相對而坐。昨日那場關於平常心的暢談,猶如嫋嫋茶香,依舊縈繞在二人心間,久久不散。此時,夕陽的餘暉穿過斑駁的樹葉,星星點點地灑在石桌上的酒壺與酒杯上,泛出一片迷人的金黃。
李小白輕輕拿起酒杯,微微晃盪著,那香醇的美酒在杯中打著旋兒,他嘴角上揚,笑道:“昨日談了平常心,今日飲酒時,我卻覺得,僅有平常心還不夠,咱們得琢磨怎麼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杜之甫微微點頭,右手緩緩抬起,輕撫鬍鬚,深邃的目光中透著思索:“正是,世人大多追求那‘有’字,好像有權、有錢、有車、有房,便是一生所求。但你我如今都已退下,再去爭那些,又有何意義呢?”
李小白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神色堅定地說道:“對,我們應求那‘無’字。無憂無慮、無病無災,這才是真正的生活。想當年為官之時,雖有權有勢,可煩惱也不少。朝堂之上風雲變幻,哪有什麼真正的清福?”杜之甫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應道:“不錯,富貴可不只在為官一途。真正的富貴,是內心的富足。就像那山中隱士,雖沒有高官厚祿,卻有米糧滿倉,能悠然自得地品詩書、飲茶酒,仿若一方之主,那是何等自在逍遙。”
二人酒興漸濃,話語如潺潺流水般不斷。李小白緩緩起身,揹著手在庭院中踱步,一邊走一邊說道:“祈壽之道,也不在丹藥。多少人追求長生,卻不明白清心寡慾,心懷陽光,才是長壽之方。那些妄圖以丹藥求壽的人,大多都陷入了迷途。”杜之甫目光緊緊盯著李小白,眼中滿是贊同,不住點頭:“所言極是。只有心若清淨,寡慾少求,才能無病無憂,快樂無疆。如此,方能在這塵世安然度日,就像置身神仙之邦一樣。”
酒過數巡,二人談及那臨江仙的詞牌。李小白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說道:“這臨江仙,由來已久,意義非凡,原是唐代教坊曲名。關於它的來歷,有一種說法是與臨江憑弔水仙有關。古人臨江而望,江水悠悠流淌,他們不禁幻想水中有仙子,於是便有了這詠水仙之事。這水仙在不同傳說中所指不同,伍子胥、屈原等都曾被視作水仙,所以這詞牌從一開始就帶著神秘奇幻的色彩。還有一種說法,是從詞句‘岸闊臨江底見沙’而來,詞意涉及臨江,人們臨江觀景,觸景生情,或許看到了水中仿若仙人之景,由此得名。它承載了多少文人墨客的情思與智慧啊。”杜之甫手在桌上輕輕一拍,介面道:“正是,它的韻律之美,可讓文人墨客盡情抒發心中所想,或豪放,或婉約,都能在這詞牌中完美展現。”
他們談及古人以臨江仙所寫之詞,或感懷歷史興衰,或傾訴個人情思。李小白微微仰頭,吟誦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楊慎此詞,道盡歷史滄桑,英雄豪傑,終究歸於塵土,唯有青山夕陽依舊。這便是臨江仙之妙,能將那宏大與渺小、永恆與短暫展現得淋漓盡致。”杜之甫也來了興致,挺直身子,說道:“還有晏幾道之‘夢後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寫盡了相思之苦,情之深,意之切,令人動容。”
二人談興愈發濃厚,從臨江仙的起源,說到不同朝代的佳作。李小白拿起酒杯,輕抿一口,緩緩說道:“這臨江仙,原多寫水濱之景,抒離別之情。後經發展,題材更為廣泛。其格律雖有定規,卻不妨礙文人發揮。”杜之甫拿起酒壺,給兩人杯中添酒,點頭道:“格律是骨架,情思是血肉,二者結合,方有佳作。就如我們今日所談之生活感悟,亦可用臨江仙來表達。”
說著,李小白起身,大步流星地回到桌前,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揮毫寫下《臨江仙·活法》:
富貴何須為官,
清福豈在朝堂。
囊有碎銀米滿倉。
詩書茶酒品,
山中宰相當。
祈壽不勞丹藥,
清心寡慾陽光。
無病無憂樂無疆。
安然塵世裡,
地上神仙邦。
杜之甫在旁站立,眼睛緊緊盯著紙上的字,不時點頭稱讚。待李小白寫完,杜之甫上前一步,拍著李小白的肩膀道:“此詞甚好,將我們對生活之思盡皆涵蓋。”
二人繼續飲酒,談及過往經歷。李小白微微眯起眼睛,陷入回憶,緩緩說道:“我年少時,也曾有過雄心壯志,渴望在朝堂之上一展抱負。那時,只覺為官可成就大業,可隨著歲月流逝,才明白官場複雜,並非所有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