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午後,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懶洋洋地灑在盛京城的街巷。李小白身著一襲月白長袍,外披一件墨色披風,冒著絲絲寒意,朝著杜之甫的居所走去。沿途的樹木大多已凋零,唯有幾株松柏仍倔強地保持著翠綠,為這蕭瑟的冬日增添了幾分生氣。李小白雙手籠在袖中,微微縮著脖子,可他的眼神卻透著一股堅定,心中滿是對即將與杜之甫會面探討的期待,腳下步伐也不自覺加快了幾分。
杜之甫的住所位於城隅一處幽靜之地,青瓦白牆,庭院不大卻收拾得頗為雅緻。李小白輕叩門扉,俄頃,杜之甫親自前來開門,他身著深灰棉袍,面帶微笑,眼神中透著熱忱與期待。“小白兄,寒舍今日因君之至,蓬蓽生輝,快請進。”杜之甫側身相讓,那神態極為謙遜有禮,彷彿李小白的到來是莫大的榮幸。
李小白踏入庭院,只見角落的紅梅初綻,點點紅蕊傲立枝頭,散發著清幽的冷香。二人穿過庭院,步入室內。室內炭火正旺,暖意融融。一張梨木茶桌置於窗下,桌上茶盞、茶壺、茶海一應俱全,一旁還放置著幾樣茶點。
杜之甫引李小白就座,隨後親自執壺煮水。水乃取自後山清泉,茶葉則是珍藏的雨前龍井。待水煮沸,杜之甫以嫻熟的手法洗茶、泡茶,一時間,茶香四溢,瀰漫整個房間。
“小白兄,近日可有所感所思?”杜之甫一邊為李小白斟茶,一邊抬眼問道,目光中帶著一絲探尋。
李小白接過茶盞,輕嗅茶香,緩緩說道:“之甫兄,我觀世人,多為他人目光、世俗規矩所累,失卻自我真性,豈不悲哉?”言罷,輕抿一口茶,頓覺一股清香在舌尖散開,直沁心脾,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沉醉之色,心中卻在為那些迷失本心之人暗自嘆息。
杜之甫微微點頭,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說道:“君所言極是。昔日有一學子,聰慧過人,才情出眾。”說到此處,杜之甫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然其為博眾人讚譽,專攻華麗辭藻,盡作迎合時風之文,雖一時聲名遠揚,”杜之甫輕輕搖頭,臉上滿是惋惜之情,“卻終因無真情實感,江郎才盡,此乃活於他人眼中之鑑。”
李小白放下茶盞,神色凝重,雙眉緊蹙,沉聲道:“人之一生,當為自己而活,縱有瑕疵,亦不應棄本心。如陶潛,不為五斗米折腰,歸園田居,守拙抱朴,方得真意。”提及陶潛,李小白眼中滿是崇敬與嚮往,彷彿看到了那位隱士在田園中悠然自得的模樣,心中也更加堅定了自己堅守本心的信念。
杜之甫手撫鬍鬚,嘴角上揚,笑道:“陶公之境界,非凡人可及。然塵世紛擾,欲守本心,談何容易?似那宦海浮沉之人,身不由己者居多。”說罷,杜之甫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他自己雖遠離官場,卻也深知其中的複雜與艱難。
李小白目光堅定,眼神中透著一股決然,說道:“雖難,亦不可退縮。本心若失,行屍走肉耳。且若遇無理強求,必當堅守原則底線,絕不可退讓半分。”他挺直了腰板,表情嚴肅,像是在對自己宣誓一般。
杜之甫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許,微微點頭道:“小白兄果有見地。昔有廉吏,奉公守法,剛正不阿。時遇權貴索賄,欲使其枉法斷案。”杜之甫說到此處,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像是能看到當時緊張的對峙場面,“廉吏不為所動,雖遭權貴誣陷排擠,然其堅守正義,終得清白,留名青史。此乃守底線之楷模。”
李小白微微皺眉,臉上露出一絲憂慮,說道:“只是堅守本心者,常遭世俗非議,如芒在背,此中艱辛,唯有自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那種來自世俗的壓力。
杜之甫站起身來,踱步至窗前,望著庭院中的紅梅,眼神變得深邃而悠遠,緩緩說道:“世俗之唾沫,雖可畏,然若本心堅如磐石,自能屹立不倒。猶如松柏,經霜雪而愈翠。”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像是在給李小白打氣,也像是在自我勉勵。
李小白亦起身,走到杜之甫身旁,眼神中重新燃起鬥志,慨然道:“覺醒之人,當如鳳凰涅盤,浴火重生,不卑不亢,以本心為指引,於塵世中走出屬於自己之路。”他昂首挺胸,身姿挺拔,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堅守本心的道路。
杜之甫轉身,看著李小白,笑道:“今日與小白兄一番暢談,如醍醐灌頂。君之感悟,若能成詩,必為佳篇。”
李小白略一思索,返身至桌前,提起筆來,揮毫寫下:
《定風波·守本心》
莫活他人眼裡光,
休囚世俗意中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