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章啟麗回來看見老公拉拉個老臉,以為給自己臉色呢就又開啟了嘲諷模式:“呦,怎麼的,看我回來不順眼?我就是回來取點東西,馬上就走。”
看老公也不說話,只盯著窗戶外面看,心裡更氣了:“你在那給誰擺臉色呢?我是欠你的?”
宋建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章啟麗見過老公和她吵過,嘲諷過,無視過,互相看不上過,但沒見過宋建東這麼精疲力盡無能為力的樣子:“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是不是銘楊?”章啟麗突然有點擔心。
宋建東看了看妻子:“我們談談吧,這些年~這些年我自以為雖然和你的關係不太好,但我給了孩子很好的生活,可其實我們的行為給孩子造成了很壞的影響。”
章啟麗還是第一次看老公用這種態度和她說話,心裡慌張,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老公才會這樣,乖乖的坐下聽宋建東講。聽完這一切,章啟麗也不敢相信,一時張口結舌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當然知道兒子的脾氣,但沒想到會做的這麼絕,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想著兒子因為聽到自己和老公拌嘴口不擇言的話才會這樣,只能很是心虛的試探的看著老公,意思眼下怎麼辦啊?
可那個商場上運籌帷幄從來不在她面前示弱的男人,好像也沒什麼特別好的辦法,只是無力的嘆氣:“希望宋銘楊他透過這件事能真正成熟和長大吧,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只有他自己真誠的面對才能解開曉晨的心結。”
“溫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還不知道,曉晨懂事兒,捱打了受傷了只說自己摔的,所以宋銘楊才真的可氣,做了些什麼事兒啊!”
“溫暖~她~能信麼?”
“她公司那麼多事,焦頭爛額的,聽說前陣子還因為供應商的事打官司,頂賬了好幾輛車,還把以前住的別墅抵押了,可能也是顧不上那麼多了唄”
章啟麗內心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默默的坐在自己老公旁邊,一句話都沒有。
“啟麗啊,這看似是宋銘楊犯了錯,做了混賬事,但其實,是我們做父母的沒有教育好孩子啊,是我們自己平時的言行給了孩子特別不好的影響,我們對不起溫暖和曉晨,更對不起知遠啊”
章啟麗低下頭,老公好久沒叫過她名字了,好多年了,什麼都不叫,有事直接開口就說:你~怎麼怎麼樣,沒有任何稱呼,不叫老婆,不叫名字,而自己也是一樣,從來沒有稱呼過他。
想起許知遠,章啟麗好像又回到了十七八歲的那個夏天,章啟麗長得好家境好,父母都是幹部,對章啟麗也驕縱,嬌養長大的漂亮女孩難免跋扈強勢了些,不少追求的少年都被她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章啟麗跟別的女孩不一樣,別人女孩有人追求自己多多少少都有些害羞和小竊喜,但章啟麗不一樣:“就憑你也配跟我表白?你家沒鏡子麼”懟完別人自己還要生氣很久,覺得自己受了什麼髒東西的侮辱,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但學校裡的人都知道章啟麗的背景家境,也沒人敢惹她。直到章啟麗某次在校外一個人遇到了幾個穿喇叭牛仔褲的社會青年,幾個人看章啟麗長的大個漂亮白,就起了歪心思,章啟麗孤身一人仍然嘴巴不饒人,把對面罵的豬狗不如,根本沒意識到危險,幾個人一對眼色把一個人的章啟麗拉進旁邊的小巷子。
直到上衣被撕開個大口子,章啟麗才意識到危險,天之驕女終於知道這世界上有人根本不怕她的背景,不管她爹媽是誰,鐵了心要糟蹋她,再高的臺,也要把她拉下塵埃,章啟麗又羞辱又害怕,這幾個醜鬼摸她一下她起了渾身雞皮疙瘩,正無助的時候,巷子口大喊了一聲:“幹嘛呢!”幾個人同時望過去,章啟麗一輩子忘不了一個蹬著腳踏車,個高腿長,長相周正的國字臉青年,青色的運動服褲子,白色的跨欄背心,車筐裡有個籃球和運動服上衣,章啟麗站在巷子裡的陰暗處,少年站在巷子口的光亮處,身上泛著一圈白光,那一刻,章啟麗一下子就不害怕了。少年扔下腳踏車哐啷一聲震天響,大步向章啟麗走過來,一群小流氓以為人多勢眾都朝少年撲過去,被少年打個七零八落,終究是做賊心虛,章啟麗大喊大叫又引來一些人,最後幾個流氓被一群正義的人民群眾揍的面目全非,幾個帶著紅袖箍的大媽張羅大家一起把幾個流氓扭送派出所,章啟麗看到少年胳膊上留下了一條猙獰傷口:“你受傷了?”
“沒事,這衣服給你,你先披一下,乾淨的,打球時沒穿”少年端正大氣笑容溫暖的看著少女,馬上又扭過頭,從車筐裡拿出運動服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