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仲抬眼見到有人爬起來想要去救人,急忙大喊道:“都別動!”
幸虧他的出聲提醒,不然這緊接著從黑暗中射出的第二陣箭雨就會造成更多的死傷。
直到片刻之後,拿著盾牌的腰刀手們趕到,列開陣式,弓箭手們這才狼狽萬分的爬起來,躲到腰刀手身後,再次張弓搭箭,等待梁正仲的命令。
梁正仲卻沒有下令,而是回頭看向牛皮大帳篷邊上的候老鏢頭,現在敵暗我明,與之對射是絕對的下下策。
果然候老鏢頭沒有下令放箭,而是對著身邊的單尚先說道:“麻煩單大鏢頭了!”
單尚先沒多說一句,轉身牽過戰馬,翻身上馬,率30精騎呼嘯著衝出營去!
弓箭手最怕的就是被騎兵衝殺,如果是馬匪的騎射,能騎能跑,等到商隊護衛中的精騎殺出時,馬匪早就跑開了,再追還要多吃幾箭。
可是現在隱身於黑暗中的分明是步行的弓箭手,那麼只要商隊護衛中的精騎衝殺的夠快夠猛,就能把這些只長了兩條腿的弓箭手殺的屁滾尿流。
只可惜,這30精騎衝出營地後馬上就放緩了腳步,上到單尚先,下到普通鏢師,這30人中沒有一個是傻子,甚至可以說個個都是人精。
先不說黑暗之中能不能順利找到那些弓箭手,也不說會不會被他們暗施冷箭,只說剛才那兩聲爆炸和那些紛飛的木片,足以證明馬匪手中有著威力巨大的火器,萬一黑暗中來這麼一下子,自己還能有個活?
單尚先自然也明白此事,他一擺手中龍刀槍示意大家先緩一下,左手從鞍袋內掏出一個小號的火罐,旁邊他的徒弟馬上從腰間鐵盒中取出一截陰燃的火繩,吹旺後把單尚先手中的小號火罐口的火繩點燃。
單尚先順手用龍刀槍的槍桿把火罐一挑,用力往前一甩,這是他的成名絕技,一般人是不敢這麼甩的,弄不就會把火罐直接甩在自己的腦袋上。
鏢師所擁有的火罐與馬匪的大同小異,內裝的不是易於凝固的羊油而是液狀的胡油,這樣的火罐炸開後會有更加明亮的火光。
火罐被甩出百餘步外,罐體破裂,爆出一團明亮的火光。
火光對映之下,幾道黑影迅速退入黑暗中。
單尚先暗歎一口氣,自己猜的果然沒錯,這些傢伙確實是在黑暗中埋伏著,剛才如果冒失的衝過去,很有可能遭受到嚴重的損傷。
不過,人馬不敢過去,單尚先卻也不打算就此撤退,他大吼一聲:“放箭!”
所有的精騎都是雙重騎兵,除了各持長柄武器以外,都背了角弓,聽到單尚先的命令後,所有都摘弓搭箭,對著百餘步外的黑暗齊射了兩輪。
什麼都沒有,沒有慘叫聲,沒有肉體中箭時特有的悶哼,更沒有刺中盾牌時的悶響,安靜的可怕。
看來馬匪們已經明智的選擇撤退。
單尚先也不敢在此多停留,手中龍刀槍一擺,“撤!”
藉著營地內的點點亮光,隱身於黑暗中的張亦隆輕撥出口氣,自己有些輕敵了。本來按著和一丈紅的約定,只需要炸開一處木柵就行了。馬匪需要的只是傳遞一個訊號,我們是有能力攻破你們的防禦,接下來等著高志節來談判就行了。
可張亦隆覺得有些不過癮,決定再來一次,這次要用一個連環計,先是用箭雨伏擊敢來封堵缺口的商隊護衛,為此在投出手榴彈後,張亦隆命令少年擲彈兵們故意留下兩面盾牌,這樣商隊護衛反擊的箭雨就不會落空了。
只要他們敢反擊,少年侍衛和少年擲彈兵就會用頑羊角弓教育他們應該更好的隱藏自己。
伏擊商隊護衛只是第一環,只要有人中箭受傷,營地內一直處於待命狀態的精騎就會馬上衝殺出來,到那個時候,就會有兩顆穿越版手榴彈等著他們。
黑暗中突然炸開的手榴彈除了能給商隊精騎造成嚴重的傷亡以外,還會沉重的打擊商隊護衛們計程車氣,使他們以後不敢隨便出營廝殺。
只是萬萬沒想到,領頭的鏢師在衝出營地後,並沒有急著殺過來,而是拋過一個類似照明彈的火罐。一下子就破壞了張亦隆的計劃,緊接著射來的兩輪箭雨更是把張亦隆和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來不及慶幸自己還活著,張亦隆帶著十五名少年侍衛和少年擲彈兵急匆匆的跑回了山包後的馬匪營地。
一丈紅縱馬下山,一臉的關切,“張大人,你沒事嗎?”
“我沒事,”張亦隆一屁股坐在地上,扭頭看向身後的少年們,“你們有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