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蒙古包內正在高興吃喝的眾將都注意到了這種沉默,所有人都默默的放下了手中酒碗和割肉的小刀。
“這事啊,”張亦隆覺得不能讓這沉默再持續下去了,畢竟跟著達陽來的不只有大成臺吉鄂托克的人,還有汗王的宿衛親軍,讓他們注意到達陽和自己關係不那麼好可不是什麼好事,“我答應你,只要不違背振威軍的核心利益和我們仨人的良知。”
於碩聽到這話差點沒控制住笑出聲來。張哥這叫無比正確的廢話。什麼叫振威軍的核心利益?什麼叫我們仨人的良知?這解釋權完全掌握在穿越三人組手中。
從個人感情來說,就憑達陽和穿越三人組的關係,就算是達陽提出一些不那麼合理的要求,三人也是願意答應的。畢竟今天三人所有的一切實際上都起始於達陽的無私幫助,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沒有達陽的幫助就不會有三人的今天和手中這支振威軍。
可要是從振威軍整個利益角度來說,還是留些餘地比較好。
聖賢有云,慈不掌兵。穿越三人組不是不能把手中的振威軍投入戰場,不是不能承擔較大的傷亡,只是這種傷亡要有意義。
達陽當然注意到了張亦隆話裡的水分,只是現在他自己確實也沒想好未來需要振威軍做什麼。提出這個要求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自己將來需要用更加強硬的手段來奪取汗位呢?那麼戰力強悍的振威軍就一定要站在自己身邊。
“好!那就一言為定!”達陽舉起自己手中的酒碗,“漢人有句話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於碩和張亦隆也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酒碗。
“當!”一聲輕響,三隻鑲金的木碗輕輕磕碰在一起!
“幹!”蒙古包內所有人見狀都一起舉起手中的酒碗,齊聲高呼!
歷史的車輪在這一刻輕微的轉向了。
“這酒回頭送我幾壇。”一口喝乾碗中烈酒,達陽看向張亦隆,“順便說一句,你們的振威軍能不能幫著蒙古右翼三萬戶擋住林丹汗的西征,還需要證明一下。”
於碩皺了下眉頭,“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得再打一仗?”
達陽笑了笑沒說什麼,抓起桌上的象牙柄小餐刀,從一塊燉的很爛乎的五花肉上切下來一塊,送入自己口中。
全程沒有拿起右手邊的筷子。
張亦隆也笑了,達陽兄弟當然會用筷子,而且很熟練。現在他居然用蒙式小餐刀吃本該用筷子的漢式五花肉。
這意思就很明顯了。
振威軍需要向蒙古右翼三萬戶展示出更強悍的作戰能力。起碼要讓卜失兔汗和其他鄂托克臺吉看到振威軍的價值。
這事說難不難。就現在的振威軍,在兵力相當的前提下,足以對抗蒙古右翼三萬戶中的任何一家。說是能打勝是有點吹牛了,可要說有七八萬勝算應該沒什麼問題。如果拋開三萬戶汗王各自的宿衛親軍不談,張亦隆是有把握擊敗其他鄂托克臺吉手下騎兵的,就算是達陽手下的騎兵也不例外。
起碼在樺木炮全部炸裂之前,振威軍不會畏懼超過自己三倍以內的蒙古騎兵。而在手榴彈消耗完之前,振威軍不會懼怕任何同等數量的蒙古騎兵。真要是拉出來練練,沒幾個能打的。
問題在於,蒙古右翼三萬戶都不能打,至少現在不能打!
以後幫著達陽奪土默特萬戶汗王時自然會打,誰不服打誰,打到服為止!將來為了建設更好的軍隊也得打,不打就沒有鐵礦,沒有硝石,沒有焦炭,自然也會有一支近代化的軍隊。誰不服打到他服!打到這些資源源源不斷的自己送過來!
可現在哪個都不能打,就算是和達陽明著不對付的永謝圖萬戶。此時動手,只能是自毀長城。
至於說南下攻打大明邊牆,則壓根不在穿越三人組的考慮之內。說到底振威軍是一支漢人為主的軍隊,雖然其中混入了數量不少的白蓮教教徒,可要是讓他們對著同為漢人的大明刀兵相見,至少目前來看,變數太大。
穿越三人組確實沒這個把握,振威軍建立時間太短,仨人還沒形成自己的核心團隊,弄不好真有可能出現戰場上士氣瓦解的情況。
從另一方面來說,現在的振威軍也打不起邊牆。就手邊這點樺木炮和黑火藥拋彈筒,對付蒙古騎兵是沒什麼問題,可要指著這些東西去攻打堅固的大明邊堡那就有點鍍了。更何況,振威軍現在最缺的就是火藥,真去打大同鎮,絕對是虧本買賣。
所以張亦隆有些好奇的問了句,“達陽兄弟的意思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