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該想到的！”周慎德有些惱恨的錘了一下馬鞍，自己早該想到的！現在只能祈求盧大人能及時反應過來，他手中的大神銃和滅虜炮才是能威脅到蒙古人的利器。自己派出去的火箭手，對於近百步外的蒙古騎兵實際上沒多大的效果，能把他們嚇得散開，讓自己看到煙塵後面的蒙古人到底搞什麼鬼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急切之間，周慎德甚至沒想到要派個親兵去給盧義安傳個信。
只不過，沒等年輕的把總把陣中的火箭手調到前列，數千明軍就就看到了讓他們永生難忘的一幕！
明軍的注視之下，數百蒙古精騎好像聽到了什麼命令，齊刷刷的拔馬轉向後方，頭也不回的快馬加鞭馳回了蒙古大陣中。
精騎馳回，揚起的煙塵也緩緩落下。
先是一面正在瘋狂搖動的小紅旗，然後……
周慎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在那面瘋狂搖動的小紅旗後面，露出了二十九門黑洞洞的炮口！
一瞬間，好像有無數的話想要從腦海中噴湧而出，但卻齊齊堵在喉嚨中，讓堂堂的參將大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讓他恐懼的是，這些黑洞洞的炮口指向的不是他所在的軍陣，而是指向了完全沒有防備的中軍！
“快……”周慎德數息後才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臟，急切的想要下令讓火箭手們衝出去施放火箭，他的軍陣中只有火箭才能勉強夠得著對方，最前列的虎蹲炮對於二三百餘步外的蒙軍火銃沒有一點威脅。
可他的命令還沒出口就被震耳欲聾的銃炮施放聲打斷了！
“轟！”
“轟！”
“轟！”
……
二十九門樺木炮第一輪齊射！
於碩為了保證攻擊效果，在樺木炮抵達陣位之前就已經下令，每門樺木炮都要裝填足七斤火藥，對於絕大多數長夫軍的炮手來說，這都是生平第一次。之前他們只是用空炮練習，出征前每個炮組也只有過一次實彈射擊的機會，火藥用量也受到了嚴格限制，一次只能使用8兩火藥。
用於碩事後的話說，純屬就是為了讓這些一輩子沒摸過銃炮的年輕人聽個響而已，指望他們在戰場上能有多好的表現純屬痴心妄想，他們在戰場能保持最基本的鎮靜，別尿褲子就不錯了。
當時聽到這話的張亦隆和胡新明也只能搖頭苦笑，因為這是實在到不能再實在的實話。更要命的是，在蘇木沁板申中，缺少火藥的狀況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改善。能湊出每個炮組一次實彈射擊的火藥量已經算是虎口奪食了。
所以從一開始，於碩就沒指望手下這幫炮手有什麼好的表現，這二十九個炮組中能熟練操作樺木炮的，頂天只有六七組，剩下的那些炮組只能把樺木炮推到陣位，再把炮彈裝填好就行了。瞄準之類的複雜任務只能由於碩自己完成了。
現在就是檢驗射擊效果的時候了！
7斤黑火藥推動著10斤重的實心鐵彈丸到底能有多大的效果？老實說，於碩也沒什麼把握，畢竟在他指揮火炮的時代，大家更喜歡用殺傷爆破榴彈去打擊敵人。就面前明軍這不太整齊的方陣，別說用122毫米的96式殺傷爆破榴彈打一發了，就算是用老掉牙的54式122毫米殺傷爆破榴彈，一發打過來也有近2000塊破片，足以殺傷1200平米內的有生目標！一個方陣只要來上三發，剩下的就是讓達陽兄弟派人上來用弓箭和馬刀洗地就行了。
可惜啊……現在是要啥沒啥。
看著樺木炮口噴出的濃厚白煙和隨著煙霧一起噴射出卻肉眼可見的彈丸，於碩不由得感嘆，與自己穿越之前的時代相比，現在的火器實在是過於落後了。別說和現代化後裝火炮相比了，就算是和前裝的滑膛迫擊炮相比，也是不值一提。要知道，一枚由pp89式100毫米迫擊炮發射的殺傷爆破彈，其密集殺傷面積就達到了2593.3平方米，就眼前這種軍陣，一發就能讓其徹底崩潰。
可惜啊，現在自己手上只有這種樺木製成的木炮，別的不說，就是這種全裝藥射擊，每門炮也只敢放二炮。二炮之後，必須換用五斤裝的火藥包，發射的彈丸質量也要下降到七斤，即使這樣，每門樺木炮也只允許再開二炮。
四炮過後，必須全部換成三斤裝藥，發射五斤重的鐵彈丸。即使如此，於碩還擔心有些樺木炮連這頭四炮都撐不過去。畢竟樺木炮的材質是木頭，製造時間又比較倉促，於碩不可能仔細檢查每一根用於控制樺木炮的樺木，只能儘量挑選沒有肉眼可見的裂紋及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