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從眾心理的,投降這種需要有人帶頭的事更是如此。
在丁三娃起身前,堡丁中就是有人想要出去投降,也不敢亂動,生怕王雷一刀砍過來。
可在丁三娃率先起身離開後,膽大的堡丁馬上就跟了上去。
然後所有困守角樓的堡丁就都跟著一起走出了角樓。
王雷依然坐在椅子上,保持著沉默。
丁三娃一腳踹開釘死的木門,走到角樓外。
陽光有些刺眼,丁三娃眯眼看向對面的一群人。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近距離觀察這支奇怪的軍隊。之前堡丁和商會私兵出兵解救糧倉之時,王雷沒讓他跟著去,而是讓他守在太平堡裡。
之後振威軍兵進太平堡,他又跟著王雷一起上了角樓。
可惜的是,振威軍真正大舉入堡是在夜間,就算他們打著氣死風燈,舉著火把,可丁三娃還是沒看得太清楚。
現在光線如此之好,再看不遠處的這些人。丁三娃的心裡就一涼,難怪昨天王雷說什麼也不讓大家開弓放箭。
就對方身上的甲冑,除非抵近到十步以內,否則憑自己手上的角弓和平頭梅針箭是射了也白射。
可看看對方背在身後的長弓,同樣距離上,人家能把自己射穿三回。
看來當初一箭不發才是最好的選擇。
就在這一刻,丁三娃覺得自己應該給王大哥爭取一條生路。
想到這裡,丁三娃把心愛的雁翅開山刀輕輕放在地上,然後快步走向居中而坐的那位大人。
角樓外,於碩又一次面露驚訝,沒想到眼前這個瘦小的乾巴老頭兒一句話就有如此威力,幾十名堡丁陸續從角樓中走了出來,把兵器扔在一旁,然後就安靜的蹲在了地上。
深深的看了一眼滿臉喜悅的謝老實,於碩覺得這個老頭兒背後可能有點故事。看來以後有空了得好好挖掘一下。
“站住!”魏立慶按刀大步向前,喝止了丁三娃的快步靠近。
丁三娃沒理一臉兇相的魏立慶,只是盯著於碩,“這位大人,能不能讓我靠近幾步說句話?”
魏立慶一瞪眼,“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就這裡說,再敢靠近一步,老子一刀劈了你!”
於碩點點頭,“你就在那裡說吧,我聽得到。”
“撲通”一聲,丁三娃雙膝蓋跪地。
“碰、碰、碰!”連著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說話!”於碩和張亦隆一樣,特別討厭這種下跪磕頭。
“起來!”魏立慶示意一名標營士卒過去把丁三娃拉了起來。
“大人,能不能放王甲頭一馬?他只是奉了商會馬會長之命才和你們打一仗的,現在馬會長死了,太平堡商會也完蛋了,就不能放他一馬嗎?”
丁三娃說得聲淚俱下。
要在場的振威軍上到於碩下到普通步卒卻都哭笑不得。
魏立慶忍無可忍,大步上前,一腳踢在丁三娃屁股上。把個還要繼續哭訴下去的丁三娃弄愣了。
“你上去告訴王雷,我之前就說過,不會追究他的任何責任。”於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人的情商也太低了。
“可……”丁三娃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裡話,“可他手上沾了你們人的血。”
“各為其主而已,”於碩站起身來,沒理丁三娃,而是對著那些抱頭蹲在地上的堡丁說道:“我之前的話就是軍令,軍令如山,你們在這裡吃點喝點,然後各自回家,想當兵的去商會廣場報道,不想當的也不強求。”
說完,於碩轉身就走,手上的那份緊急軍情需要他立即處理,至於說收繳堡丁武器和搜查角樓,交給個哨官就足夠了。
等丁三娃把口信帶給王雷,這位太平堡最後的抵抗者從角樓出來時,於碩已經率隊伍離開了,只留下一哨人馬負責守衛南門。
包括哨官在內,所有人都當這位權傾一時的太平堡武甲頭不存在。
王雷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走到謝老實面前,要了碗小米粥,拿了三個已經涼透的肉包子大口吃了起來。
丁三娃卻沒消停,吃了五個大肉包子,又喝下兩碗粥後,他走到哨官面前,抱了抱拳,“這位大人,商量個事?”
哨官袁軍義手按腰刀刀柄,抬眼看了丁三娃一眼,“什麼事?”
“那口雁翅開山刀是我自己出錢買的,挺貴的,您看能不能還給我?”
丁三娃這話一出,別說在場的振威軍了,就是謝老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