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任,心中是沒數的。
說到底,楊大乖帶到草原上的都是些中下級軍官,其中級別最高的就是周洪新了,也不過是員百戶。
就算是周洪新在出身上打了埋伏,也不過是六品的所鎮撫或是從五品的衛鎮撫,根本算不上什麼高階軍官。
也就是說,這些人很可能沒有指揮千人規模以上的作戰經驗。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了。
當然,穿越三人組也沒有這樣的經驗,不過好歹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參與過千人以上規模的各種演習的經驗還是有的。
再說了,沒實際經驗,可就閱讀量來說,穿越三人組可以秒殺99%的明代讀書人,更何況是這些平時就不太愛看書的武夫。
“唉!”想到這裡,張亦隆就不由得長嘆一聲,現在哪怕有個四品的衛指揮僉事在身邊也好啊。
周邊的蒙古親兵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這三位安答大人身上的怪事太多了。
在張亦隆身邊的姜瑋想要一句,卻沒有出聲,因為他看到了張亦隆眼中出現的神采。
在瞬間的嘆息後,一個名字跳入了張亦隆腦海中,李自成。
這個農民起義軍領袖,或者用時人的話說,流寇頭目。他不過是驛卒出身,也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照樣在戰爭中學習戰爭,統率幾十萬農民軍,縱橫中原,最終推翻了朱家大明的統治。
一個沒啥文化的驛卒能辦成的事,三個來自21世紀的軍官和士官只會乾的更加漂亮!
不就是創立新軍嗎?不就是打造一支17世紀東亞最強的步兵嗎?不就是打造一支世界無敵的炮兵嗎?
這有何難,萬里長征也是一步步走出來的!
古人能做到,現代人只會做得更好!
開啟了心結,彷彿是一竊通,百竊通,很多問題張亦隆都想明白了。
扭頭對身邊的姜瑋說道:“小姜,你明天一早去找於大人,幫著他處理下長夫的事。”
姜瑋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大人,長夫有什麼事?”
張亦隆的思維已經清晰了許多,很多之前沒有想到的問題,現在都想到了,“事情很多啊,比如說你熟悉板申裡的情況,要保證具結悔過的白蓮教徒每戶出丁一人,要出能幹活兒的壯丁。再比如那些罰沒為奴的人,具體工作要怎麼分配,你都要幫著於大人出謀劃策。”
姜瑋就差一臉問號了,“具體工作?”
張亦隆的回答多少有些無奈,“聽達陽大人那意思,那些罰沒為奴的人中老幼婦孺不在少數,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去種地。但也不能讓他們閒著啊,得讓他們幹活兒啊。我給你舉個例子,有些女的不願意去種地,也不會做飯,那就讓她們做針線活兒,縫鋪蓋、做鞋,總之一句話,不能讓他們閒著。”
說完張亦隆一夾馬腹,加快了速度,早點回郭宅,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一堆事要忙呢。
只留下一個目瞪口呆的姜瑋。
崇禎元年,四月初一日。
悠揚的號角聲在整個蘇木沁板申中回落著,召喚著駐紮在板申內的蒙古騎兵。
張亦隆等三人帶著一眾下屬站在板申公所門前右側,左側則是楊大乖率領的周洪新等人,除了楊大乖仍穿著青色儒衫以外,其餘所有人都穿戴著蒙古軍制式鐵網甲,外罩著鑲嵌著不同飾物的漆皮甲。
穿越三人組身上的漆皮甲鑲嵌著銀飾花紋,其餘人都是鑲嵌銅飾花紋,這也是體現出了穿越三人組超然的地位。
因為達陽身上穿的也不過是鑲嵌了金飾的漆皮甲。
本來按達陽的意思,穿越三人組的漆皮甲也要鑲嵌金飾花紋,但被張亦隆拒絕了。蘇木沁板申中不會少了太平堡眼線,現在過於高調不是什麼好事。
所有人都佩刀懸劍,就連楊大乖也在腰間掛了把短劍。
聽於碩說,昨天小胡在胡宅客廳里長劍堆裡挑了半天,最後挑了口篆文為“淵潭”的長戰劍。
用於碩的話說就是,那真是一口好劍,長劍出匣時,室內彷彿打過一道電閃,就連不喜歡用刀劍的於碩都有些心動了。
現在這口“淵潭”就靜靜懸掛在小胡腰間。
同樣是全身披掛的達陽率眾將從公所大門走出,對著四周的眾人一抱拳,沒有多說什麼,翻身上馬,賓士出板申大門。
在他身後是千餘騎精悍的蒙古騎兵。
再後面是上百輛馬拉大車,上面裝的全是從蘇木沁板申中搜獲的各種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