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去!現在就要衝出去,待在這裡只能等死!”老五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拼了!”
不等老四有何反應,老五抓起身邊的三眼銃,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弟兄們!跟我衝啊!”
他最親信的五名手下一起抓著三眼銃跟著衝了出去。
“衝啊!衝出去才有活路!”老四也發出一聲狂吼,從地上一躍而起。
區區100餘步!我不信你那炮能再打出一發來!
一絲獰笑爬上於碩的嘴角,這種神風式的自殺衝鋒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只見他伸手抓起一個一斤重的藥包塞入二號樺木炮的炮口,沒有用推彈杆送入,而是馬上把一枚鐵筒葡萄彈塞入炮口,這才用送彈杆一併推入炮膛。
左手鐵針扎透膛內藥包,右手已經把一根點燃的火繩插入其中。
這一幕看得張亦隆也是一頭冷汗,小於這是在玩命啊。
“躲開啊!”看到火繩插入火門,老五知道已經躲不過這一炮了,好在只是一枚鐵彈丸而已,只要躲開炮口,就仍有一線生機。
只要躲開這一炮,那個該死的胖子就不會再有機會開第三炮了。
三十步!自己手中的三眼銃就可以在死胖子身上開幾個大洞了。
“轟!”二號樺木炮的炮口射出了一枚彈丸。
鐵筒在空中飛行只了不到30步後,其內在12枚生鐵彈丸就在火藥的作用力下衝開了薄鐵皮,四散飛出!
擋在它們面前的就是亡命衝鋒的八名打手。
生鐵彈丸與肉體的碰撞在瞬間完成。
結果毫無懸念!
老四的胸口被一枚生鐵彈丸穿過,屍身被衝擊力帶飛出數步,還沒落地,人就沒氣了。
老五雖然避開了炮口,可右膀子上還是捱了一發生鐵彈丸,半個膀子和一條右臂瞬間化為一團血霧,老五隻有在地上慘叫連聲的份了。
12枚彈丸,8名打手,4死3傷,只有一個楞頭青挺著杆長槍矇頭前衝,被炮口風吹了個跟頭,剛爬起來,就聽到了一陣“嗡嗡”聲,抬頭一看。
他此生最後看到的就是幾十支箭矢對著他疾射而至!
“浪費啊!”端坐在馬上的張亦隆伸手扶額,對付區區一個沒著甲的打手,至於射出二三十支箭嗎?
一旁的嶽雙元笑著為長夫軍們辯解道:“張大人,區區幾十支箭矢而已。再說了,長夫軍第一次實戰,就能依號令行事,已經相當不錯了。”
實則嶽雙元心中的震憾遠不是嘴上說的如此輕描淡寫。
他親眼所見,就在於碩開炮的瞬間,那個奴隸出身的彭道濟手中的紅色令旗一揮,長夫軍親兵哨的弓箭手就齊刷刷的開弓放箭!雖然在他這位前明軍總旗看來,這些弓箭手的射術實在是不值一提,可好歹也有四十人一起放箭,蒙也蒙中了。
可除了這40名弓箭手以外,無論是第一排的刀牌手還是其後的長槍手,沒有一人亂動。而且,40弓箭手放箭一輪後,馬上抽箭在手,卻沒有再射,都在彭道濟的號令。
令行禁止!嶽雙元在心中感嘆著,自己從軍多年,現在這支長夫軍的表現,雖然遠遠比不過大明的精銳邊軍,但比絕大多數衛所明軍要好出太多了。
要知道,這只是一支經過15天訓練的奴隸軍團。
有那麼一瞬間,嶽雙元想要抽刀出鞘,一刀把身邊這位張大人的腦袋砍下來。他們兄弟三人來歷神秘,雖然從長相和說話都是不折不扣的漢人,卻明顯不是朱家大明的子民。
不僅因為他們都剃著極短的頭髮,還因為他們三人對於大明的儒家學說完全是不屑一顧。
嶽雙元本身是武將,嚴格來說算不上什麼讀書人,但自小就接受了完整的朱程理學的教育,他可不是那種大字不識一個的莽漢,他一向自視為儒將。
嶽雙元有意留心三位大人的對話,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們對朱程理學有任何正面的評價,也就張亦隆張大人有時提及陽明先生的心學還有幾句好話。
嶽雙元百分百肯定,這三位大人不是大明子民。
那麼他們練兵有成之後呢?
此時此刻的嶽雙元已經完全相信一點,那就是眼前這支剛被命名為振威軍的新軍,只要數量再多些,訓練時間再長一些,火器再多一些,那怕只是擁有更多的樺木炮,也足以在野戰中擊敗三倍以上的蒙古騎兵。
當年戚少保手下的那支精銳邊軍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可如果這支新軍刀鋒向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