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隆一指身後眾人,“你們可以隨便挑一個,問問他們從軍是什麼待遇。”
四個大人還是不敢多問一句,畢竟當奴隸久了,他們已經快要忘了如何做人了。
張介早就想問問那個挎著口極其神氣長刀的漢子了,他伸手一指劉東方,“這位大哥,能告訴我們從軍有啥好處?”
看到這個小機靈鬼,劉東方的黑臉也有了一絲笑意,他把振威軍步軍的待遇詳細說了一遍,從安家費、口糧田、月餉、軍糧、菜金,到賞格都說了一遍。
當聽到月餉4兩時,礦奴們眼睛都亮了起來,等聽到還有授田、吃糧不扣軍餉時,礦奴們的情緒已經非常不穩定了。
好不容易等到劉東方說完了,歲數最大的礦奴代表顫聲問了句,“大人,古語有云,軍中無戲言啊,您可不能騙我們啊。”
張亦隆輕抖著手中的馬鞭,冷笑道:“我要想騙你,何必帶人馬來救你們?你要明白,救你們是要死人的!你們的命是命,我手下兄弟們的命更是命!”
五名礦奴都沉默了,非親非故,冒死相救,還要如何?
“至於說到長夫軍中做工,除了工錢遠不及當兵以外,對於你們來說,還有個最大的問題,”張亦隆轉移了話題,“你們在蘇木沁板申都沒有家,也沒有房子,只能暫時住在工棚裡。此外,做工也是有期限的,至少三年。”
就算眼前這五名礦奴代表腦子再笨也能從這話裡聽出來,從軍是最好的選擇。
四個年長之人互相對視一眼,剛要表態,就被張亦隆揮手製止了。
“不用你們現在表態,回去把我的話帶給其他人,如果有記不清的地方,隨時可以問,記住,在我們這裡,你們早就不是奴隸了。”
就在張亦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的時候,一個紅臉漢子忽的轉過身來,“大人,我問個問題,你不會砍下我的腦袋嗎?”
張亦隆好像已經猜到了他想問什麼,直接給出了答案:“你如果想問為什麼不能直接把你們送回口內,我現在就給你答案。”
“我不想讓朱家大明那邊太早知道我們,更不想引起他們的注意,所以就算你怕死不當兵,也要在這裡待夠三年,三年後是走是留隨便你。”
紅臉漢子伸手撓了撓頭,“我沒啥問題了。”
就在五人轉身離開之時,張亦隆冷冷的補充了一句,“我醜話說在前面,三年之內,私逃口內的,殺無赦。”
包括張介在內,五人都被這話裡的殺意嚇得哆嗦了一下。
打發走了礦奴代表,張亦隆又讓步軍後營計程車卒們各忙各的,這才把劉東方叫到身邊,“你剛才去礦奴那看過了,有沒有什麼問題?”
劉東方想了想,搖頭道:“沒什麼問題,吃得飽喝得足,沒事一堆人在吹牛皮。”
“你覺得從中能挑出多少合格的兵?”張亦隆相信劉東方的眼光,經他的手挑出來的標營士卒個個優秀。
“回大人,我覺得這二百多人是難得的好兵苗子。”
“哦?”這評價可以說相當高了。
“大人請想,這些人能在礦場裡當好幾年的奴隸卻生不出絲毫反抗之心,只能說韋老大一夥人很擅於挑人,挑出來的都是最老實的。這些人天天干得各種體力活兒,吃得不好,睡的也是地窩子,可照樣個個活蹦亂跳,身體一定很棒。自被我們救出來後,一直老老實實待在營地裡,不亂跑,不亂說。”劉東方越說越興奮,“大人,當年戚少保募兵時,能募到如此良勇恐怕也要笑出聲啊。”
“老實、身體好、怕官府,不鬧事。”張亦隆自言自語道:“我記得當年戚少保在浙江招募戚家軍時確實是按這標準招的。”
劉東方掃視了左右,發現沒有外人,壓低聲音說道:“大人不是一直在說標營有些**氣嘛,正好把這些礦奴補進去。”
“你啊,就不怕那些**把這些老實礦奴給教壞了?”
劉東手右手輕撫長刀刀柄,“大人,那就要看您同意不同意了。”
“同意什麼?”張亦隆這次是真的有些奇怪了。
“同意以軍法嚴懲之!”說話之間,劉東方的證據和神態都變得殺氣騰騰。
張亦隆站起身來,一拍劉東方的肩頭,“正合我意!”
經過宿營休整和美食的雙重提振後,第二天行軍時振威軍就顯得生機勃勃了,時不時有歌聲傳出,只不過讓張亦隆和於碩都深感無語的是,標營還是在唱口外流傳的小調,只有行軍縱隊後方的步軍營在高唱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