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淡然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放心吧,今天這裡不會只有你一個人,我會在這裡,我不會跪下著生,要死也要站著死。”
呂少威吃驚的回頭,身後不遠處,張亦隆向他舉起手中的長槍。
更後方,於碩也在炮車上舉起了手中的旗槍,“算我一個!”
“還有我。”董一振一提手中的長槍。
嶽雙元大笑著舉起了龍刀槍,“算我一個!”
全軍默然,片刻之後,如雷般的怒吼從所有士卒口中噴湧而出:“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他們手中的腰刀、長槍和弓箭一起指向天空,“我們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怒濤般的吼聲喚醒了這些漢人基因中的血性,喚回了壓抑許久的野性!
蒙古兵是人,我們也是人,大家都是手持刀劍,此時此刻,眾生平等!
是的,呂大人說的沒錯,站著可能會死,跪下卻不一定會生,給別人當奴隸,那叫生不如死!
這怒濤般的吼聲不僅在瞬間提振了所有人計程車氣,就連在楊大乖身後的100蒙古騎兵都被驚的臉色發白,他們自然知道這股壓抑許久的怒火一旦爆發之後會是什麼後果他們雖然沒有親身見證過,可強大的元帝國就是被這股怒火徹底摧毀的,也正是這股怒火將元帝國逐出了中原,逃到了漠北,甚至連元帝國這個名號都沒能保留下來。
曾經就是靠著這股怒火,明軍一次次出塞掃北,嚇得曾經強大的蒙古騎兵遠遁千里,此後百餘年,即使縱馬南下,也只是劫掠,再無人敢提入主中原。
楊大乖沒理會身後蒙古騎兵的躁動,眯眼而笑的他彷彿看到了當年那支由徐達、常遇春、藍玉等一代名將帶領下的明軍此時此刻就在此時復活了!
“哈哈哈”楊大乖忽的仰天長笑:“張大人,振威軍這個名字真是取得極好!”
吼聲之後,全軍再次陷入了沉默,只不過,這一次的沉默不再是死寂,而是暴風雨到來前的寧靜,沒有人再顫抖,也沒有人的牙齒再打架,每個人都緊握著手中的刀劍,惡狠狠的盯著那支藏身於滾滾煙塵中,不知是敵是友的騎軍。
呂少威跳下戰馬,一拍馬背,“去後面等我,老夥計。”
黃膘馬輕嘶一聲,徑直走向後隊。
呂少威剛手持長槍站在標營的最前方,“今日就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中華好漢!”
“呼!”全軍齊聲歡呼,聲浪之大竟然蓋過了如雷鳴般的馬蹄聲。
隨著遠方騎軍越來越近,楊大乖一直平靜的神態出現了些許凝重,現在已經到了可以看出對方旗幟的距離了,很明顯來的這千餘騎軍中不只是大成鄂托克所部,還有其他鄂托克的軍隊。
這讓楊大乖一時無法判斷出來的是敵是友。
800步!於碩冷著臉跳下炮車,開啟火藥桶,從裡面拎出一袋一斤裝的綢布藥包輕塞入炮膛內,緊接著又把另一個一斤重的藥包裝入另一門樺木炮中。不過於碩沒有裝填鐵筒葡萄彈,只是拎在手中,萬一來的是友軍,想把鐵筒葡萄彈從炮膛裡再倒出來可就是個麻煩事了。
好在距離還遠,只要他們敢進入400步,於碩就會馬上把手中的鐵筒葡萄彈送入炮膛,敢進200步,那就別怪於大爺不客氣了,讓你們知道一下什麼叫做肉不如鐵!
好在騎軍沒有進入400步距離,他們在500步外停了下來,不過,只是中央部分停了下來,左右兩翼卻開始包抄向振威軍側翼和背後。
“於碩!給我用炮轟敢迂迴我軍側翼的敵騎!”張亦隆臉色鐵青,不管是敵是友了,敢玩包抄?好,就陪你們玩玩!
“得令!”於碩扔下鐵筒葡萄彈,以最快的速度為一號樺木炮又裝入一斤重的綢布藥包,順手又塞進一個重10斤的生鐵彈丸,用推彈杆把炮彈推到彈膛深處,於碩扭頭對著長夫軍吼道:“快過來抬炮!”
十名長夫軍馬上衝過來,抬著大車跟著於碩的手勢移動著。
於碩用簡易的準星和缺口迅速將正在展開迂迴的騎兵隊套入其中,“好!停!”就在長夫軍放下炮車的同時,於碩左手的鐵針已經狠狠插入點火孔中,右手把已經點燃的火繩插入點火孔中。
一縷輕煙從點火孔中飄上天空,緊接著就是“轟”的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