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說完了樺木炮後,於碩就要趕著去造炮了。
張亦隆叫住他,“運鐵礦石的車隊到了沒?”
於碩手指旁邊的板申公所:“楊大人早就安排了,今天一早還把方布調去了,說是幫忙。”
方布是錦衣衛出身,他去能幫什麼忙,穿越三人組都心知肚明。
楊大乖是蘇木沁板申首領,抓人是他的份內之事,穿越三人組也不好多說什麼。更何況,還有一堆事要準備。
帶一支幾百人的隊伍出去打仗是件很容易的事嗎?
當然不是,就算是黑社會帶幾百小弟去砍人也要事先做足準備,何況現在穿越三人組帶領的是一支真正意義上的軍隊,沒點準備就上陣,這不是去打仗,而是去送人頭。
好在三人的分工是很明確的,張亦隆集合標營,從中挑選出可用之兵,做好出徵準備。
於碩專心製作木炮,出征部隊的後勤工作交由姜瑋負責,他是蘇木沁本地人,也知道軍隊出征需要何種物資,從半個多月的相處來看,姜瑋也值得穿越三人組信任。
小胡的任務是最重的,他不僅需要從新兵中挑選出可戰之兵,還要準備指揮作戰用的全套旗鼓。
這就是標營和普通步軍營最大的區別,標營是穿越三人組的親兵,類似於明軍將領的家丁,作戰時緊緊跟隨在將領身邊,所以只需要用手勢和口令就能實施指揮。
可對於成百上千,甚至是成千上萬的步卒來說,你就是喊破喉嚨都沒有用。在三人穿越之前的21世紀好辦,有單兵電臺,有班排電臺,通訊聯絡極其方便。
但現在三人所處的是明末草原,上述東西都是不存在的,所以唯一的選擇就只有入鄉隨俗的準備旗鼓了。
小胡曾經不只一次和張亦隆感嘆過,指揮這樣一支軍隊實在是太難了。
變個陣,要舉不同顏色的旗子,要吹不同音調的軍號。
集合要擂鼓,解散要鳴鑼,起床要放號炮,睡覺要放號炮。
儘管如此,這些旗鼓仍只能傳遞極其有限的訊號,否則,太過複雜的旗號,新兵們記憶起來就有困難。
自己如果想要傳達具體的命令,就要派出傳令兵去給哨長或是營官傳令。但在傳令兵返回之前,胡新明不知道自己的命令有沒有得到完全和徹底的執行。
隊形轉換和變陣之類的事還好辦,傳令後就能看到效果。
可如果自己想要派一支軍隊去執行追擊或是伏擊任務,那麼執行的效果到底如何就只有天曉得了。
說到這裡,小胡仰天長嘆,“我當初看日本的戰國電影,看著一幫人揹著個旗子到處亂跑,直覺可笑。現在看來,是我太低估古代戰爭的指揮難度了。”
嘆氣歸嘆氣,可該乾的活兒還是要乾的。好在胡守常一夥為了起事已經準備了不少旗幟和鼓號等物,穿越三人組算是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這半個月以來,胡新明已經派董一振和嶽雙元兩人清點並整理了這些旗幟,確定足以滿足二千人規模的部隊使用,嶽雙元當時甚至笑道:“胡大人,別說2000人了,就是5000人,用這些旗鼓也足夠了。”
“哦?”胡新明一愣,他眼前的帳冊上,各色旗幟也不過幾百面而已,怎麼夠5000人使用?
董一振笑著解釋,“胡大人,咱們不需要給每個步卒發麵旗子,以戚少保的軍制而言,每隊隊長執旗槍即可,也就是說,十餘人才需要一面旗子。如果未來火器更多的話,所需旗幟的更少,例如京師三大營中的神機營,57人一隊也只需要一面旗槍。”
“至於說這種需要專人揮舞的大旗,更是一哨只需要一面就足夠了。”
小胡心算了一下,新軍步兵中軍營現在一共有2300餘人,可以分為兩類,一是已經接近了十五天基礎訓練的1100餘名新兵,二是最近十天從各個板申前來應募的新丁,用董一振的話說,這些人都連怎麼走路都還不會,更不能指望他們上陣殺敵了。
胡新明真正放心能帶上戰場的,只有還在組建中的親兵哨。
親兵哨的概念來源於清代曾國藩創立的湘軍,湘軍陸營下轄五哨,分別是前後左右哨和親兵哨,其中親兵哨為營官自帶。
表面來看,親兵哨下轄只有六隊,而不是其他四哨的八隊,每隊也只有正勇12人,與其餘四哨基本相同,但其裝備要好於前後左右四哨,其中第1、3隊裝備的是劈山炮,雖說劈山炮只是一型發射霰彈的小型火炮,但明顯優於另外四哨作為火力核心的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