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歸好奇,可杜力夫手上卻沒有一點留情,提刀大步上前,狠狠一擊格開另一名明軍士卒手中的長矛,反手一刀就把這個連緊握長槍都做不到的年輕明軍士卒砍翻在地。
相比身材瘦弱的明軍士卒,杜力夫雖然有些矮卻很壯實,經年累月充足的肉奶供應和艱苦的訓練使得他擁有一身紮實的腱子肉,別說平時處於半飢半飽狀態的大明邊軍士卒在肉搏中不是他的對手,就是一般的伍長也別想在肉搏戰中輕易戰勝他。
接連砍倒三名士卒後,就再也沒有明軍士卒敢於靠近這名全身上下如同被鮮血澆透的蒙古勇士。
後營僅存的幾名伍長把能找到的手下聚在一起準備撤往中軍,隨著營門的洞開和遠方傳來了數百騎疾馳的馬蹄聲,所有人都知道,這營壘恐怕是守不住了。
營壘內雖然號稱是用拒馬分隔成前後左右中五個部分,可實際上只是說說而已。大多數拒馬已經被盧大人帶走了,剩下的只夠勉強在中軍營附近圍了個圈,其他前後左右四營只不過是插了幾根木棍標個界而已。
現在後營營門被破,陳大人戰死,靠著三四名伍長自然不可能組織起多有效的抵抗,只有撤到有拒馬環繞的中軍營方才有可能繼續與蒙古騎兵一戰。
杜力夫扔下已經崩了四個缺口的馬刀,他剛才看到一名中箭倒地的明軍腰間有一口不錯的腰刀,彎腰撿起來,掂量了一下,份量略輕,可刃口鋒利,總算比自己之前那口崩了刃的要好。
看到明軍要撤,他當然不能就這麼放過對方,真要是讓雙方拉開距離,明軍的火器之犀利他是領教過的。
“哈哈哈,想跑?也得問問我的刀答應不答應!”杜力夫見殺散了明軍,更加興奮,狂笑一陣後,手中腰刀向前一指,“想要領賞的跟我來!”
他竟然帶著幾十人就敢追著明軍士卒敗退的腳步直衝老營中軍,真要是能斬將奪旗,那就足可保住自己的腦袋了。
跟在杜力夫的身後是同樣兇悍的幾十名狂呼亂叫的宿衛親軍,儘管他們此時已經沒有了戰馬,只能徒步衝殺,可仍然勇不可擋。
在杜力夫的指揮下,這幾十名蒙古精銳遠了放箭,近身後要麼抽刀砍殺,要麼用鐵鉤槍一一刺殺!
轉眼之間,明軍後營過百的守軍就被殺得四散奔逃,他們計程車氣已經被剛才的炮壘爆炸和陳士義的戰死所摧毀,現在更是被杜力夫等人兇悍的砍殺嚇得心膽俱寒,被蒙古兵一衝即告潰散。
在宿衛親軍身後的百餘牧民卻沒有了之前的悍勇,他們在衝入營壘後,沒有跟著杜力夫繼續向前衝殺,而是提刀在營內開始到處搶掠。
在他們眼中,此時的明軍營壘就好像一隻被剝皮的羔羊,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亂混混的劫掠開始了,有的牧民直奔明軍營帳,看到什麼值錢的就直接塞入懷中,看到明軍遺失的刀槍更是一筆意外之財。不過有些人則更有想法,他們盯上了馬房。
此時的後營馬房實際上已經沒有多少戰馬了,戰馬基本上都被盧義安的家丁帶走了,但這裡仍拴著近百匹驢騾牛等大牲口,它們是用來拉大車的,只是臨時被養在這裡。如果不是齊浦信不過輔兵,它們本應該全部養在左右兩營,而不是在這裡。
可不管理由如何,硝煙、銃炮的鳴放聲,爆炸聲、喊殺聲,還是讓這些牲口陷入了極度的恐懼,它們不斷的嘶叫、踢躂、掙扎!
這些動靜成功的引起了闖入營中蒙軍的興趣,大牲口在草原上是比金銀更管用的硬通貨,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年輕牧民雖然不知道什麼叫硬通貨,卻也知道搶到一匹馬是多麼划算的事。就算搶不到馬,搶到驢騾也行,按慣例,搶到的牲口是可以歸個人所有的。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搶馬這種好事,他們能想到,身處營中的明軍士卒怎麼會想不到呢?
結果就是幾十名牧民在馬房前與同樣是前來搶馬的近百明軍輔兵爆發了自蒙軍偷營以來最慘烈的肉搏戰。
雙方几乎是同時發現了對方的存在,雙方相距不過四五十步!
明軍輔兵手上沒什麼火器,卻也有近半裝備了大稍弓,牧民手中自然也有蒙軍慣用角弓,雖然不是上好的頑羊角弓,但在百步之內射穿人體是毫無問題的。
過百支箭矢交錯飛過,兩邊隊伍中瞬間就有各有十幾人中箭倒地,剩下的人沒人理會傷者,幾乎是同時扔下弓箭,抽刀拿槍,狂吼著衝撞在了一起!
論體格,這些缺肉但是多奶的蒙古漢子顯然更佔優勢,無論是刀劍相格還是長槍互捅都能穩佔上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