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此時此刻的哲布不能把攻破大明邊軍的所有希望都押在振威軍的火器身上,真要是到時候拿不下營壘,自己的腦袋恐怕就要換個地方了。
按達陽臺吉的命令,哲布把手下的蒙古騎兵分為兩部分,主力二千騎前往太平堡附近與達陽臺吉會合,他們要跟著臺吉大人直撲大明邊軍可能的臨時營壘。為了解決兵力不足的問題,哲布還玩了一手臨時招兵。
他從跟隨騎兵的牧民中挑選出五百名年輕人,每人發給一張角弓、兩個箭囊和一口曲刃腰刀,戰馬要自備。讓一直冷眼旁觀的振威軍眾人大感意外的是,這些被挑選出來的年輕人不僅沒有任何的怨氣,反而個個高興的好像要過年一樣,要知道,他們每人雖然都分到了弓箭和馬刀,可身上穿的還是粗布蒙古包,連個生牛皮甲都沒有。
陸長安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劉漢高,此時的老劉早就不是振威軍車伕時的打扮了,他現在身上披掛了一件蒙古騎兵慣用的羅圈甲,頭上戴的也是一頂蒙古式樣的鐵胄,腰間左弓右刀,比陸長還是威風幾分。
更讓陸長安憋氣的是,劉漢高身後按刀而立的四名蒙古騎兵,這是哲布派給劉漢高的。很明顯,哲布注意到了陸長安眼中的殺機,這四名派給劉漢高的蒙古騎兵就是在提醒陸長安,別玩火。
劉漢高注意到了陸長安的困惑,轉身走了過來,“陸大人覺得很奇怪?”
陸長安點點頭,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現在的劉漢高已經不是自己能動的了,一切等見了兩位大帥再說。
“咱們之前一直接觸的都是蒙古牧民,”劉漢高沒有擺任何架子,耐心的給陸長安和他身後的振威軍同僚們解釋道:“對於蒙古騎兵來說,打仗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你是說,”陸長安自然不是什麼笨人,馬上反應了過來,“他們打仗是有銀子的?”
“差不多,”劉漢高用手中的馬鞭指了指那些剛領到角弓、箭囊和馬刀的年輕人,“他們要是不打仗,一輩子也就這樣過了,很難有發財的機會。可要是成了騎兵,運氣好的話,一仗打下來就翻身了。”
“劉大哥,”一名平時和劉漢高關係不錯的車伕好奇的問了一句:“他們不怕死嗎?打仗可是要死人的!”
振威軍中的車伕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他們雖然受到軍紀約束,卻也不需要衝上一線拼殺,平時的活計兒和在蘇木沁板申差不多,就是單純的趕車,頂多幫著裝卸下貨物,腰間的農夫短劍更像是嚇唬人的裝飾品。
“怕死就不會死了?”劉漢高冷笑一聲,“蒙古人可不是我們振威軍,能讓你老老實實的趕車,這些年輕人就算是現在不當騎兵等林丹汗的西征大軍到了也要上戰場,現在多撈點好處,以後戰場上也能活得更久一點。”
這一點在場的車伕們都明白,在草原的戰場上要想活得久一點,好刀、好馬、好甲都是必不可失的,想要得到這些東西,要麼出賣自己,要麼就得上戰場上去用命去換,用自己的,也用敵人的。
就算不願意上戰場的車伕們也知道,想在這環境惡劣的草原上活下去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更何況是想要在死人成堆的戰場上多活幾天。
陸長安聽到劉漢高口中的“我們振威軍”時眉頭一挑,本來出言譏諷幾句,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劉漢高還要說什麼,卻被遠處的哲布叫了過去。片刻之後,劉漢高牽著一匹漂亮健壯的大黑馬走了過來,衝著陸長安一抱拳,“陸老弟,我要跟著哲布大人去突襲大明邊軍的老營了,咱們的事等我活著回來再說吧!”
陸長安沒有絲毫猶豫,同樣抱拳回禮:“祝劉老哥馬到成功!旗開得勝!等你回來,兄弟一定請你喝頓酒!”
他身後的振威軍諸人全部抱拳還禮,他們是不需要跟著哲布去玩命的,只需要跟著大股蒙古騎兵走就行了,等到了太平堡附近與大隊人馬會合後再說。
陸長安不是沒想過跟著哲布一起去,可一方面自己的騎術遠遠不及精銳的蒙古騎兵,跟不上蒙古騎兵的長途奔襲;另一方面自己身為哨官不能扔下手下的兄弟和車伕們不管,那樣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回去也是個腦袋搬家。
眼睜睜的看著劉漢高跟著哲布和五百最為精銳的五百蒙古騎兵離開大隊,如旋風般的奔向遠方,陸長安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能在這草原上與蒙古騎兵一較高下的恐怕還真就只有振威軍了。
自己不是看不起大明邊軍,而是有心算無心之下,用最精銳的宿衛親軍去突襲一座完全沒有防備的營壘,只要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