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營盤指揮台上的振威軍諸將自然聽到了馬五的喊聲,別人還好,和他一起從馬匪遊騎升任騎兵營右哨哨官的高七卻被他這公然偽造將令嚇出了一身冷汗,少年略一猶豫,還是跨出半步,抱拳道:“大帥,我馬上帶人過去提醒他一下!”
他比馬五年長二歲,知道振威軍軍法之嚴,真要是扣上個假傳將令的帽子,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沒事,”張亦隆放下手中的17式單兵望遠鏡,笑了起來,“他很好的理解了我之前的話,咱們振威軍要的是太平堡,不是一座廢墟。”
高七輕撥出口氣,看來是沒什麼事了。
張亦隆又一次低頭看了眼滴漏,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有了儀仗隊和隨從這麼一鬧,太平堡堡丁的注意力會被牢牢的吸引到南門,陳樹煦的機會應該大的多了。
可惜沒有無線電,不知道陳大公子現在怎麼樣了。
為了不引起堡內守軍的注意,張亦隆嚴禁外出的二營隨便派傳令兵傳遞命令,只有出現特殊情況時才能派傳令兵回來報信,也就是說,只有陳樹煦成功進入太平堡後,張亦隆才能得到傳令兵傳回來的訊息。
此時的陳樹煦在拼命!
拼命的往上攀登!抓著一根粗繩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拼命往上爬去!
堡牆在就在不遠的前方了,只有再爬快一點就行了。
雙手掌心已經被粗糙的麻繩磨破了,每一次抓握都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陳樹煦已經顧不得這點疼痛了,演戲就要全心全意,不然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亡!太平堡裡面沒有笨蛋,有的只是人精和人精中的人精!自己這出奪馬逃路的戲並不是完美的,自己要是再不演真一點,真的就是取死之道了!
頭頂上傳來弓弦鬆動的“嗡嗡”聲和箭矢飛行的尖嘯聲,這是堡丁在掩護陳樹煦攀繩而上。
這不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背後時不時傳來箭矢飛來的尖嘯聲和箭鏃射中堡牆後傳來的“叮噹”聲,連綿不絕,有幾聲箭鏃撞擊堡牆的聲音甚至就在陳大公子的耳邊!
陳樹煦都不知道這些追過來的振威軍士卒是不是真的要把自己射死,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那兩位神秘的大帥達成了合作協議,這一切難道不是自己的幻覺?
如果不是掌心傳來的刺痛,陳樹煦都要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
陳樹煦從來不覺得太平堡的堡牆如此之高,好像永遠爬不到盡頭。
就在陳大公子快要精疲力竭之時,一條粗大的手臂從堡牆上伸了下去,抓住陳樹煦的左手用力往上一提,成功讓他逃出生天。
脫險後的陳樹煦癱坐在堡牆後一邊喘氣一邊抬頭看去,和他想的一樣,拉自己上來的是陳家護院武師頭兒王承忠。
王承忠同樣是一臉驚恐,身為護院武師頭兒的他本不應該有如此激烈的情緒變化,可當他看到年輕家主從敵軍中搶過一匹戰馬,飛奔到堡牆下,然後順著自己扔下去的粗繩瘋狂的攀爬上足有三丈多高的堡牆。
而且是在背後不斷有箭矢射來的情況下,別說這位身居高位的陳大公子了,就是自己都不敢如此冒險。要知道當時追在自家公子身後的足有七十多名弓箭手,加上為他們提供保護的刀牌手,百餘人在後追殺的絕望感可不是一般武師能承受的。
這些追兵直到陳樹煦安全上到牆堡後這才緩緩退出堡丁的弓箭射程,短短半柱香,堡牆上的堡丁中已經有四人中箭受傷,好在傷都不重。
“少爺,怎麼回事啊?”看著陳樹煦的氣息稍平,陳承忠把他拉起來,趕緊下了堡牆,留在上面實在是太危險了。
“咱們的人傷了幾個?”陳樹煦當然知道,肯在這個時候在堡牆上拼死掩護自己的只能是陳家的護院家丁和武師。
“公子放心吧,只有四人受傷,都不重。”王承忠把陳樹煦拉到堡培下的一個角落,跟著一起下來的還有幾個王承忠的心腹,他們散在四周,無形中為陳樹煦和王承忠留出足夠的空間。
陳樹煦沒有回答王承忠的問題,只是凝視著這個跟著自己在口外闖蕩了整整九年的中年男人,他能信任嗎?
如果僅僅是四大姓之間的爭權奪利,那麼陳樹煦不需要王承忠的全力幫助,陳家是有內幕供奉的,專門就是用來幹髒活的。可要想在太平堡內掀起一番腥風血雨,靠這幾個老傢伙是絕對不夠的。
王承忠不是一個人,他是陳家的護院武師頭兒,陳家護院家丁是他教出來的,一大半的護院武師是他的徒弟和徒弟的徒弟,沒有他